直到雯姨娘走遠了,白柔緊握著的雙拳這才慢慢地鬆開,眼光轉到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心裏一陣發狠,忽然抓起茶盞狠狠地就往地上摔了過去。看著在地上摔的粉碎的茶盞,白柔的心裏雖然好過了一點,但是還是忍不住鼻頭一酸,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了地上粉身碎骨的茶盞上。
候在一邊的白柔的丫鬟采芹被白憶昭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再一看自家小姐哭了,慌忙上前勸道:“小姐,您別這樣,雯姨娘也是為您好。別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像是要宣泄一番,白柔狠狠地甩開了采芹的手,淒厲的聲音響徹清河軒:“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娘親要是姨娘!為什麼我不是嫡出的小姐!為什麼我的娘親這麼討人厭!”
從小到大,從自己記事起,自己的娘親就沒有人喜歡過,自己娘親一天到晚就知道爭風吃醋,就知道惹是生非,就知道貪圖錢財!!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就是因為她,連帶著自己也不被人喜歡。就連自己也覺得很驚奇,自己的爹爹居然也能夠忍受她,可是自己又是犯了什麼錯!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成為她的女兒?!
論相貌自己難道就比白憶昭差麼?論學識,白憶昭學的她也有學,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隻喜歡白憶昭而不喜歡她?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是姨娘生的就要被這樣對她罵?不!她不服!不服!她恨!她好恨!
“小姐!”采芹顯然被白柔的話給嚇到了,慌忙搖了搖白柔的手臂,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可是大不敬啊!雯姨娘雖說是姨娘,但是她也是您的娘親啊。可不能這樣說。”
“她是我的娘親?我有的選嗎?”白柔恨恨地吼道:“都是因為她!為什麼她要去做小!為什麼她要生下我!她難道不知道生為一個庶出女的悲哀嗎?我是一個庶出女就算了!為什麼偏偏她還要這麼蠢!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活的這麼的辛苦!如果她有白憶昭她娘一般精明,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她還怪我怎麼去白憶昭那裏!她怎麼不用她的腦子想想!我是真心想去白憶昭那裏的嗎?是嗎!要不是為了能夠在這個家裏過的更好一點,打死我我都不會去白憶昭那裏的!”白柔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流著淚。
看到白柔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不斷地大吼大叫還用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采芹嚇得忙緊緊抱住白柔,不讓白柔再做什麼什麼過激夫人舉動,一邊在白柔的耳邊輕聲勸道:“小姐,奴婢都知道,都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小姐的錯,是雯姨娘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雯姨娘不好。小姐沒有必要為了雯姨娘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啊,這劃不來的。”
聽著采芹耐心地勸說,白柔慢慢安靜了下來。采芹看白柔終於安靜下來了,再接再厲地勸道:“再說了小姐,您不是已經想到辦法對付大小姐了嗎?大小姐就是再惹人愛那也就到今天晚上為之了。隻要過了明日,大小姐就什麼都不是了。小姐,你好好想想。”
聽到采芹說這樣的話,白柔刀鋒眼神一下子亮了一起來:“是啊,白憶昭的好日子到頭了,明日就是她白憶昭的死期了。我看她還怎麼蹦躂。”白柔咬牙切齒地說著
“叫你找好的人可找好了?”白柔問道,眼中閃動著寒光。
“這還用小姐吩咐。采芹早就找好了。是一個死了父母的潑皮,隻要明日把大小姐的香囊交給那個潑皮,讓那個潑皮明日再玉露寺大鬧一場,隻要有了香囊這個信物,大小姐是怎麼都跑不掉的,到時候大小姐再怎麼不願意都隻能嫁給那個潑皮了,白府隻剩下小姐一個女兒了,老太君還不把您當做寶貝一樣地哄著?”采芹壓低了聲音笑了。
白柔聽到采芹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這才滿意地也跟著笑了起來,眼前仿佛出現了白憶昭明日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表情,想到白憶昭要跟著潑皮過一輩子,想都自己馬上就會成為白家唯一的女兒了,心中頓時一陣舒爽,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出來。
窗外的彎月高高地掛在了樹梢頭,柔和的清冷月光灑滿在人間,照亮了黑夜中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思。
第二日,玉露寺。
“姐姐,怎麼你昨日沒有睡好嗎?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呢?”白柔從轎子裏下了來,踩著碎步走到白憶昭的身邊,仔細觀察著白憶昭的臉色關心地說道。
“是嗎?”白憶昭模了模自己的臉頰,自己昨天晚上是晚睡了一點,但是也不至於差成這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