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但是這樣的黑暗反而讓人的心裏生出了一種別樣的踏實的感覺,就好像,一旦光明來了,所有被掩蓋的外衣又會被一件一件地脫去,讓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又再一次地赤裸裸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讓人無法直視。
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碧湖色的素錦帳子,帳子的頂端紫色的流蘇微微的搖晃著,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百合花的香味,淡淡的花香味讓人的心情也變得安靜了起來。
怎麼,自己竟然還沒有下到地獄去嗎?這裏又是什麼地方?白憶昭暗暗地心裏嘀咕著,難道自己死了還能到這樣好的地方?白憶昭試著動了一下手指,發現自己的手指活動靈活,難道,自己還沒有死嗎?不會吧,自己明明記得,自己不是被宇文青逼迫,然後跳湖了嗎?自己現在又在哪裏呢?
白憶昭慢慢地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緊緊的握住了,往旁邊看過去,才發現原來是宇文墨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垂著頭趴在床邊睡著了。
宇文墨怎麼會在這裏?看著自己被抓的死緊的右手,白憶昭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白憶昭想試著把自己的右手抽回來,微微一用勁,原本趴著睡著的宇文墨一個激靈,突然睜開了眼睛。
“昭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看到坐起來的睜開眼睛的白憶昭,宇文墨不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啞著嗓子喊了出來。白憶昭還沒有回過神來,宇文墨就已經撲了上來,將自己緊緊地摟在懷裏。
“你嚇死我了。怎麼這麼久都不醒過來。不過,醒來就好了,醒來就好了。”宇文墨緊緊地抱住白憶昭,不斷地白憶昭的耳邊說著。白憶昭甚至能夠感覺到宇文墨的身子在微微地發抖。
看來宇文墨守著自己已經有好幾天了,白憶昭看到宇文墨那充滿著血絲的眼睛還有微微長出來的胡渣。真是個傻瓜!白憶昭抿著嘴,輕輕地將手搭上宇文墨的腰。
“是,我醒了。你別擔心。”白憶昭輕輕抱住宇文墨的腰,柔聲安慰著。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是自己比宇文墨還要恐慌才對。可是現在自己的心情非常的平靜,好像其實也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白憶昭反倒是覺得宇文墨更加的緊張、惶恐。
“你都昏迷了好幾天了,大夫說你什麼事情沒有,你怎麼就不醒過來呢?!”宇文墨仍舊不放開白憶昭,仍舊再質問著。
“我這不是醒了嗎?”白憶昭嘴角微微翹起,拍了拍宇文墨的肩頭:“行了,我渴了,能不能給我倒杯茶水?”看著 宇文墨忙不迭地給自己倒茶水的樣子,白憶昭不由地像搖頭,自己要是不這麼說,宇文墨不知道還會膩到什麼時候。
“你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到了!你知不知道,把你從水裏救出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宇文墨把試好水溫的茶水遞給白憶昭,一邊皺著眉頭說。
“我以為自己沒有救了。”白憶昭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又搖了搖空的茶杯示意自己還要一杯。
“所以,你就選擇跳湖嗎?傻瓜!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宇文墨又給白憶昭倒了一杯水,握著白憶昭的手眼神裏是滿滿的不讚同。
“我不喜歡妥協。”白憶昭的眼神暗了暗,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這個性子,所以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的下場總是那麼不好過。
“對不起,我答應過你要好好護住你的,我沒有做到,真的對不起。” 宇文墨不忍地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白憶昭,一把將白憶昭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將自己的下巴搭在白憶昭的頭上說道。
聽著頭頂宇文墨傳來的聲音,一股委屈的感覺從從心頭一湧而上。自己習慣了一個人孤軍作戰,現在忽然有一個這樣說,讓自己非常的不習慣。
“我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我不能讓你出事,但是,對不起,我還是沒能讓你不受到傷害,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真的好沒用,我沒用!”宇文墨的胸膛一起一伏,言語間盡是對自己的譴責和責備,就連白憶昭都感覺到了宇文墨那濃濃的無力感。
“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的。不過,你最終不是也來了嗎?是你救了我。”白憶昭反握宇文墨的手,將頭輕輕靠在宇文墨的肩頭上:“你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你怎麼沒有護住我?你有的。”
“你看,你又救了我一次,你應經救了我兩次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早就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你完全不用自責,我要謝謝你,謝謝你保護了我。”白憶昭扳過宇文墨的頭和宇文墨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