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白憶昭的聲音微微拔高:“鮮卑國對我大玄大舉進攻的事情我不是沒有收到風,我也知道,聖上不是已經派了哥哥和駐威將軍去支援了嗎?以我大玄的國力這已經絕對能夠應付的了。現在宇文墨的身子是在極度虛弱中,何況已經十二月的天氣了,現在您讓宇文墨出戰,這不是擺明著為難他嗎?他剛剛才從鬼門關回來了,您又要把他推回到鬼門關去?”
“怎麼是為難?難道他以為白家女兒是那麼容易到手的嗎?難道一切都不需要代價的嗎?外祖母已經是做出了讓步的,如果他凱旋而歸,外祖母再不會說什麼,就讓他和你在一起,要是他沒有辦法做到,說明他根本就沒有能力護住你和整個白家,這樣的男人你要來有什麼用?!”杜老夫人的眼中透著淩厲的氣,態度一樣的堅決。
“外祖母,要嫁人的人是我,宇文墨也是我選擇的,為什麼您非要為難我們呢?”白憶昭也沒有鬆口。
“外祖母為難你們?”杜老夫人笑了起來:“昭兒,你真的這樣想嗎?外祖母提出這樣的要求難道不是為了你著想嗎?外祖母難道不是已經做出了讓步了嗎?反正這是外祖母唯一的要求,做得到做不到是你們,不,是宇文墨的事,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杜老夫人話說完,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隻剩下白憶昭一個人,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怎麼辦?怎麼辦?自己應該答應嗎?自己能夠答應嗎?自己的心裏可以肯定自己的外祖母絕對不是這樣單純的想法,背後肯定有其他的事情,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從昨晚開始你就沒怎麼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住的。”良辰端著燕窩粥對著站在窗邊不知道想什麼的白憶昭說道。
“放那裏吧,我一會再吃。”白憶昭瞄了一眼描金瓷碗裏裝著的可口誘人的燕窩粥,自己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現在自己的心情就像一團麻線一樣,怎麼扯都扯不清楚,之前自己是所想去看看宇文墨,現在門已經敞開了,可是自己卻不敢走出去了。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讓宇文墨去冒這樣的危險。自己在害怕,害怕什麼?白憶昭想到那一日玉露寺那位不知名的大師的話,紅豆相思難相見。
“小姐,您不要這樣擔心,事情還有解決的辦法,一定會解決的。”良辰不忍心地看著白憶昭為難的神情,心疼地說道。
“還能有什麼解決的辦法?”白憶昭將自己的頭靠在了冰涼的窗框上:“不能再有什麼辦法了,你也知道我的外祖母是一個多麼固執的人。沒有人可以否定她的決定,我又怎麼可以?”
“小姐。”良辰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良辰,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改變很多事,但是,現在我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很多事情,根本從開始的那一秒起就已經注定了結果,可能你避開了一個悲慘的結局,但是誰知道,你另外的結局是好還是壞的?我討厭這樣無力的被控製的感覺,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愛的人為了你不斷的受苦,我應該怎麼做,才能結束這樣的局麵?”
身後的良辰遲遲沒有回答,沉默了很久。好像連空氣都沉默了。白憶昭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張開了。因為在空氣中,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淡淡的青草味道,白憶昭的手忽然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了起來,沒有力氣回轉過身子去看那張日日出現在自己夢中熟悉的臉。
白憶昭沒有動,但是白憶昭感覺到自己掉入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那個熟悉的懷抱還是帶著那樣熟悉的味道,但是卻沒有了往日的溫暖,而是冰涼涼的,仿佛在訴說著這個懷抱主人的虛弱。
“沒關係,我來解決這個局麵。交給我。”宇文墨的雙手微微顫抖著,終於,終於自己又再一次地抓住了這個偷走自己心的女子,不管怎麼樣,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自己永遠不會鬆開她的手。
“你這個傻瓜!”白憶昭的眼淚忽然不受控製,一個轉身緊緊地抱住了與往年墨,把自己的頭埋進宇文墨的懷中,默默地無聲地流著眼淚。宇文墨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也緊緊抱住了微微顫抖的白憶昭,輕聲在白憶昭的耳邊說著:“我在這裏,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