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單元樓的二層,我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看著花園裏的那些光禿禿的樹枝,雖然已是初春,但樹枝上那些嫩芽卻依舊害羞的沒有露出頭角。看著眼前的畫麵,我的大腦中飛速的回想著剛剛馮源和古三兒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也許今天的錯誤在以前的某一天就已經注定,而我的悲哀並不應該責怪古三兒和馮源,因為真正的罪魁禍首正是我自己。
直到現在我才徹底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多麼的愚蠢和荒誕,這種認識曾在之前被多少人說了多少遍,我卻始終用我自己的那套並不成立的理論,去否定別人並安慰著自己。那個自認為完美的計劃,那些自認為正確的理論和那個該死的自私,在古三兒的一番話後,無處遁形的成為了我的一個致命傷,它遠遠超過我今天一天所受的委屈。
的確,我沒有任何的資格去怨恨古三兒,至少古三兒沒有因為一個並不愛他的女孩去傷害一個深深愛著他的女孩;我同樣沒有資格去責怪馮源,畢竟周思思是馮源的表妹,馮源有資格也有權利保護他的妹妹,而我不過是一個混賬,一個自私的混賬,為了自己的麵子和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理由,一再的傷害著那個最真實,最可愛的女孩。這樣來看,我不僅僅是不如馮源,更不如古三兒。
淚水在這時不知為何流了出來,經過臉頰,掛在了下巴上,幾道淚痕讓我感覺到一種從未感覺過的涼意,我不自覺地用右手去擦,卻又在那一刻感覺到刺骨的痛,悶聲叫了出來,目光定格到那已經有些血肉模糊的右手手背上,紅色的液體布滿手背,那些似乎已定格的血痕,是如此的殷虹和悲傷。
“到底什麼事兒值得你這麼自殘啊?”王梓站在我旁邊,一邊笑一邊不解的問。
“你還笑啊,什麼兄弟啊!”我的眼睛再一次湧出淚水,不過這次似乎是因為手上的傷。
“哈哈,我可沒有讓你打牆啊?”王梓笑著說。
“嘿,揭人不揭短,不知道嗎?”我強忍著傷痛。
“好好好,我不說了。”王梓依舊笑著,似乎並不是在嘲笑我的傷痛。
“不過今天確實挺感謝你們的,你們要是都不來我就掛了。”我發自內心的對王梓說。
“不會的,‘鏡子’是那麼脆弱的嗎?”王梓略帶諷刺的說。
“嘿,你還諷刺我是吧?”我咧著嘴,斜著眼看著王梓。
“哈哈,不過我確實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有那種衝動,竟然去打牆?”王梓很不解。
“唉,這事兒呢,兩三句話說不清楚,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隻能說我這一拳算是在打自己吧,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我閉上眼,感受著右手的疼痛,也感受著心裏的傷痛。
“哦?看來這半年多不見,你的故事又多了去了啊?”王梓拍拍我的肩膀,“什麼時候有時間,給我講講你的那些新故事呢?”
“不是,你什麼意思啊,又在嘲笑我啊?”我苦笑了一聲。
“沒什麼意思啊。我隻是發表一下感慨而已啊!”王梓依舊笑著。
“唉,你還是老樣子。”我伸出左手食指,衝著王梓點了點,然後很好奇的問,“對了,你怎麼來了?”
“哈哈,你終於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王梓顯得很開心,“我是半路上碰到金剛了,他說你有點事,來幫你,我問他什麼事,他說說不清,叫我跟著來就是了,可是那時候我剛好有點事,就先回家了,事情忙完了,我就說來看看你,這不,就遇到你們了。”
“嗬嗬,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的啊?”我感慨道。
“那是。誰讓咱們是哥們兒呢!”王梓拍了我後背一下。
“唉,不過,害得你還要跟我一起躲警察。”我苦笑著。
“別說這麼酸好不?可不像我飛哥了啊。”王梓笑著說。
“嗬嗬,那你心中的飛哥什麼樣啊?”我眯著眼看向王梓。
“這個嘛,不好說,還是不說的好。”王梓買起了關子。
“也是,你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我搖搖頭,笑著說,“所以我也不聽了罷。”
“哈哈,你太了解我了。”王梓又笑了。
十分鍾後,我和王梓從單元門走了出來,手上的傷已經感覺不是那麼地疼了,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用校服上衣,把手包了起來,和王梓大搖大擺的走向胡同口,向大路走去,一輛警車停在路邊,兩名警察在警車的左側站立,巡視著周圍可疑的一切。
我和王梓在警車右側經過的時候,一種緊張的氣氛環繞在我兩的身邊,而這時我感覺到右手傷口突然的變得疼了起來,不過還是強忍著平靜的表情,走過警車。
醫院裏似乎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喧囂,空蕩蕩的門診大廳寥寥可數的幾個人,掛號的窗口前,空蕩蕩的,裏麵坐著的護士正看著牆上的表發呆,大廳的座椅上坐著四五個人,或是等著拿藥,或是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