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毛怪物(1 / 2)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神之骨》更多支持!)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一行人已經完全走到了沙漠地帶,稀樹草原和戈壁灘被他們遠遠地拋在了後頭,早都看不到了。

看著滿目的黃沙,葉平康心情大好。他覺得自己就好像這裏的一顆沙粒,在芸芸眾生的掩埋之下根本冒不出頭來,那麼得普通,那麼得平凡,讓他產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歸屬感。

人就是這樣,有時置身於一片沙海之中,卻還妄想著成為一顆珍珠。

到了真正的沙漠地區,看得出來每個人都是心生雀躍。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猴子”——大家對精瘦漢子的戲稱,也都下了駱駝,盯著眼前的一片連綿起伏的沙丘,靜靜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穿軍裝的老頭子可不像他那麼悶,軍褲兜裏摸出來一包中華煙,好像早為此刻準備好了似的,猛抽起來。結果抽了一根覺得不夠勁,又換上老煙槍,說還是老家夥用著舒服。

葉平康不禁感到好笑,看他頭上那嫋嫋青煙升騰,別說還真有那麼幾分“大漠孤煙直”的氣派。

最帶勁的卻還是那個粗壯漢子唐承恩,葉平康看他在沙子裏麵翻來覆去滾了好幾轉,還以為他想投胎去當河馬了呢。結果才看到,原來這哥們兒在沙地上寫了五個大字“雪兒我愛你”,再用個愛心給框起來,得意洋洋地躺在裏頭,還央求葉平康給他拍照呢。

巴庫跟小黑——唐承恩給他們的駝工取的昵稱——大概是在這條路上來來去去過太多趟了,也不驚奇,就在旁邊站著嘰裏呱啦地聊天。這裏唯一傷心的大概就是宋啟慧了,這可憐的大姐對著他兒子又是揉臉又是親,可她兒子仍是木訥訥的,還是誰都不搭理,就像著了魔一樣。

眼看著帶他到了這裏還是不見好轉,宋啟慧當時心裏就要崩潰了。隻是當著這麼多人太難堪,否則早就嚎啕大哭了。

葉平康見她裹著的藍紗巾都掉了,她也不管,任由自己的頭部和皮膚暴露在四十多度的高溫和炎熱陽光的曝曬下,就跟她兒子一樣,好像丟了魂似的,跪在沙地上,隻顧著把兒子輕輕摟著。

葉平康不禁心生惻隱,走過去,勸她說這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就算儲足了陽氣,要祛陰辟邪,那起碼也還得個十天半月的。宋啟慧見他說得頭頭是道,直勾勾地盯著他,就問他是真的麼。

葉平康心頭隻有苦笑,他哪知道那麼多,剛才不過信口胡說,隻是想安慰下她而已。不過這種時候心頭這麼想,嘴上當然換了副口吻,斬釘截鐵地道:“廢話!宋姐,我跟你講,我爸就是醫生,你見過什麼藥是吃了一顆下去就見效的?就是西藥也不可能!你以為藥是什麼,是仙丹啊?一吃就長五百年壽元?”說完才發覺不對,好像最近自己看網絡小說看得太多了,也不知道這阿姨懂了自己意思沒有。

宋啟慧聽得半懂不懂,隻覺得他表情好笑,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還辦個大人模樣來勸自己,當下心裏稍微一舒。也就努力站了起來,包好頭巾,拍了拍葉平康寬厚的肩膀,以示感謝。

她實在不敢跟他說謝謝,怕自己吐出一個字就得哭出來。

然而她必須得堅強。跟前夫離婚之後,她要了孩子的撫養權,那男人每個月寄來幾百塊的撫養費,到後來幹脆沒了。之後這個家整個就由她在挑著,她要是放棄了,要是倒下了,那這個家就垮了,就真的徹徹底底得沒了。

到非洲來的錢,是她兩年的年終獎,辛辛苦苦地存著沒舍得用,正盤算著供孩子上初中上高中的,卻不料老天不長眼,給孩子落下來這麼個怪病。

這時巴庫把眾人召集到跟前,說前麵還有不到一公裏的樣子有個寨子,就是他們的終點站了。到了那裏,休息整頓一下,就該往回趕了。

葉平康看了看前頭,果然瞄見一個小黑點。風沙起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巴庫說完,讓所有人都上了駱駝,準備走完這最後的旅程。

卻不知道,這短短的一公裏路,就真的成了“最後的旅程”……

葉平康跨上駱駝——非洲的單峰駝脾氣遠遠比中國新疆的駱駝脾氣好,從它旁邊或者側麵接近,它不會踢人,所以相對來說很容易騎,像他這樣的新手,拽起韁繩來都是順風順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