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四個人在深邃的山洞中穿行。
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葉平康似乎能更加清楚地一步一步感覺到地麵逐漸變得濕滑。沒有人交談或者說話,使這個過程顯得遙遠而漫長。葉平康禁不住走了一點神,想起自己從頭到尾所經曆的一切,覺得是如此得不可思議。幾天前,他還是一個南昌普通高中的高一學生,還在為著文理分科而糾結,現在他卻踩在一個根本不知道是在哪裏的石地上,進行著生命和死亡的較量。
他也曾經為自己平凡而乏味的生活抱怨,羨慕那些能四處跋涉探險的工作者。如今這樣的念頭卻在他的心裏被悄悄抹去——現在他隻想能快點回家,即使那裏是平凡的,幹枯的,灰色調的生活。
再走了不知道多久,等葉平康從回想中掙紮出來後,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已經踩在了一條“河”裏。
沒錯,這個地方的地下水已經彙聚得越來越多,以一種緩慢的方式流動著,形成了一條兩厘米左右深的小溪,剛好能把自己的耐克鞋子鞋底板給漫過。繼續往前走的話,恐怕這鞋子就得被浸濕了。
老頭和唐承恩都興奮了起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非常好的征兆。水流在形成,雖然這個速度相當遲緩,但是也看得出來它在照著某一個軌道向下流流動。現在,他們要是遇上岔洞,再也不會瞎貓碰死耗子一樣到處亂闖了,在這種景色高度一致化的洞窟,這樣做很容易走上重複的路。但是一旦有河流指引他們方向,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畢竟,水往下流,沒有哪條河流會流經重複的地方——科學地來講,由於重力勢能不改變,這也是不會發生的事。
有了河流的指引,剩下的形成無疑也輕鬆了很多。四個人暫時在洞窟裏麵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繼續進發。
慢慢地,他們發現河流彙聚地越來越厲害了。時不時有旁邊岔洞裏麵如手腕般粗細的水流彙聚過來,形成一股更大更洶湧的暗河向下湧動。前麵的河流聲和水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唐承恩歎道:“沒想到這個地方還真這麼深!到底要走多遠啊這個。”
老頭子答道:“這不好說。不過看這水流動的趨勢,至少我們能很快地找到一個它們彙聚的地方。如果不是一個大湖,那很可能就會是一個出口。”
一聽這話,唐承恩舒了一口氣。畢竟幾個人在這種洞裏麵走那麼久,不僅僅是體力上的勞累,其實最主要是心理上的疲憊。這種怵目的黑暗,給他們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壓抑感——畢竟為了節省油,老頭子和唐承恩並不經常把自己的打火機掏出來用。
四個人,又走了約莫一個小時,終於察覺到前麵水流流動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不同了。在感覺到了四周的牆壁再次往兩側延展後,他們意識到可能又到了另一個岔口。老頭子帶頭,再次心疼地掏出他的打火機,點燃。
當打火機溫熱的光圈把這裏照亮,葉平康和唐承恩終於謔出聲來!
原來他們並不是又到了下一個重複的岔洞,而是到達了終點——一個寬闊而寧靜的洞穴深湖,靜候著這群冒失的闖入者。
唐承恩歎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可惜,不是出口!
不過看著腳底下的娟娟細流從四麵八方彙入到這個深潭之中,澄淨的湖麵在火焰的照射下粼粼地反射出光華,葉平康覺得此情此景,也真是美到了一種極致。
老頭子歎道:“也算是找到一個好地方了。就在這裏暫時休息下吧,順便洗個澡。”
唐承恩和葉平康聽了,都想立刻把自己脫光然後跳進湖裏。在沙漠中走了這麼多天,洗澡這種無比奢侈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濕答答的衣服貼在皮膚表麵,已經牢牢地粘了上去,快要變成另外一層皮膚了。
這邊葉平康還正在脫衣服,唐承恩已經把褲子都扒下來了。
老頭子回頭,見唐承恩已經要往下跳了,連忙伸出手攔住他。
唐承恩奇怪道:“幹嘛?不是你說讓老子去洗澡的嗎?”
老頭子無奈道:“媽的你都不知道這水裏麵有沒有什麼東西你就敢往下跳啊。雖然一般來說地下水是比較幹淨的,但是誰知道這個怪地方已經有好多東西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葉平康一聽,覺得有道理。一般來說地下手都是可以直接飲用的,但是誰知道這個鬼地方的水有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