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抬頭看他。
“你……你不煩我嗎？”
他笑，“我的確很煩你。煩你自作主張地去籌備那個烏龍婚禮，煩你不停不停地對我說你喜歡我，煩你在我剛剛吃飽飯的時候講一些讓人想吐的冷笑話，煩你腦子裏總是會冒出些讓我手足無措的怪念頭，煩你每天都會在我床邊的地上醒過來，煩你的絮絮叨叨，煩你的笑，煩你的哭，也煩你的那些小心思。”
“可是，當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已經習慣了你的這些突然狀況，習慣了你的存在，習慣了我開車時你坐在副座睡得流口水，習慣了在我不知道該去哪個餐廳吃東西的時候你會提出各種奇異的建議，習慣在我忘記給我爸媽打電話時有你對他們噓寒問暖，習慣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是“天天，我要喝水”，習慣你放在我手邊的咖啡或是牛奶，習慣你在辦公室裏對我無時無刻的關注的眼神，習慣你在所有人都反對我的意見時不管不顧地站在我身邊，習慣你鬧脾氣的時候瞪我或是裝可憐，習慣你哭的時候會低著頭吧嗒吧嗒的掉眼淚，習慣你看到好看的雜誌會為我折頁，習慣你在我看影片時赤著腳縮在我身邊，習慣你會把削好皮的蘋果先遞給我，習慣你煲好的粥總是帶著甜不甜鹹不鹹的詭異味道，習慣你膩在我身邊要我幫你解決那些你搞不定的事，習慣你的倔強和大而化之。”他低頭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我已經習慣了我的生命裏存在著一個你，而且我從來沒有想要戒掉這些習慣。”
她不自覺地又落下眼淚來。
“你……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繼續留在你身邊嗎？”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會錯意。
他無奈地笑了起來。
“我以為，我說了這麼多，你應該總會聽懂幾分。”
“我隻是，我隻是不敢相信……”
“紀天天，”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我和你一樣，對我們的同居生活滿懷幸福感。我想，或許早在我還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的時候，我的心就先自作主張為你敞開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她愛的那個人，在經曆了九年的漫長追逐後，終於願意對她做出讓步。
她忍不住緊緊地摟住他。
“陳宇琛，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知道。”他寵溺地摸著她的頭，說，“我早就知道。”
“那……那我可以跟你回家嗎？”她仍是小心翼翼的問。
“廢話，”他敲敲她的額頭，“你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還想賴在娘家到什麼時候？”
她驚喜地抬頭看他，“你答應跟我去登記結婚了？”
他點點頭。
“不過還有一件事要忙。”
她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他輕笑，“先不告訴你，你可以慢慢地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