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曲塵是這麼說的,說你跟芒果不知道吃了什麼果子,都暈在那叮咚泉邊呢!好在曲塵路過瞧見了,要不然凍都得凍死你呢!”
“吃錯了果子?”寶梳眉心漸漸皺起,腦海裏回放起了昨夜的事情。她和芒果分明沒吃什麼野果子,隻是吃了張大叔給的糯米肉丸子……丸子?那丸子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一想到這兒,寶梳整個大腦終於無比地清晰了。張大叔那張酒紅的貪婪的笑臉浮現在眼前,猛地讓她意識到了昨晚所發生的事,以及會發生的事!她渾身不由地一寒,汗毛全豎起了,忍不住用右手緊緊地抓了抓胸襟,不會吧?難道自己被人……
“寶梳?寶梳你怎麼了?是不是昨晚吃錯了東西還不舒服啊?臉色怎麼一下子就變了?”靈芝忙扶著她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寶梳掙開了靈芝的手,朝曲塵跑去。
曲塵已經看到了她的臉色,快步地迎了下去,拽著她的胳膊走了一旁的竹林邊。她一臉著急地問道:“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會暈倒?”
“終於想起來了?知道怕了?”曲塵看著她說道。
“別跟我打這些啞謎了,行不行?”寶梳心慌不已地跺腳道,“你就直接告訴我,到底……到底……我有沒有被……”
“沒有,”曲塵打斷她的話道,“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真的?”寶梳不敢相信地望著曲塵,可憐巴巴地問道。
“我有必要騙你嗎?沒有就沒有,你不用想太多了。”
寶梳摁著心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角裹著的那點淚水也跟著滾了出來。剛才忽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真是又驚又怕,也後悔得要死,生怕自己真給那姓張的糟蹋了。聽到曲塵的回答,她總算鬆了一口氣,卻仍然覺得後怕,委屈甚至是憤怒。
“把眼淚擦了!”曲塵瞟了一眼寶梳身後不遠處的靳家人後,低頭輕聲對她說道,“你想全村人都知道這事兒嗎?不過是吃錯了果子,沒什麼大不了的,聽見沒有?”
寶梳咬著下嘴唇,又氣又怒地低聲罵道:“那個混蛋!我非得拆了他第三條腿不可!”“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禍害別人的。趕緊把眼淚擦了,別叫四嬸她們看出來了。”
“我怎麼能不管?那混蛋……”
“叫別管你就別管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警惕心怎麼那麼差?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去那麼僻靜的地方,還吃陌生男人給的東西?就算你有再好的功夫也白搭,知道嗎?”曲塵帶著責備的口吻,微微皺眉地訓她道。
她委屈地嘟了嘟嘴,垂下眼簾,垂頭喪氣地站在曲塵跟前。遠遠看去,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情,曲塵正在生氣地訓斥她似的。墳堆邊的靈芝好奇地張望了兩眼,問身邊的阮家二嫂秦氏道:“二嫂,這兩人又怎麼了?曲塵瞧著臉色不好呢!”
秦氏瞄了一眼笑道:“沒準是聽說曲塵又要回城裏去了,寶梳心裏難過呢!”
“曲塵也真是的,既然對寶梳還有情分,為什麼不帶了去城裏呢?”
“四嬸,您不知道就別亂說,”正在收祭品的初心冷冷插話道,“大堂哥對靳寶梳要真還有情分,怎麼會和離了?”
靈芝辯解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要沒點情分,曲塵昨夜裏會抱著寶梳下山嗎?我聽曲中說,半道兒上他想接了過來曲塵都不讓呢!”
初心直起腰,蔑了靈芝一眼道:“那靳寶梳再怎麼說也在大伯娘生病的時候伺候過,沒有點情分,也還剩下點恩義,大堂哥是好心,您可別想多了去!我看您啊,如今閑在家沒事兒幹,淨喜歡撮合人了!”
這話聽著有些譏諷的意味。靈芝那尖耳朵的怎麼會聽不出來呢?她立刻不滿地接了一句道:“我怎麼就愛替人撮合了?我閑在家裏沒事兒幹嗎?你四叔都沒這麼說過我呢!”
初心冷冷道:“我就是想提醒提醒您,替人做媒撮合不是有張嘴就行了,還得有些眼力勁兒,要是撮合好了,那自然百年好合,要是沒撮合好啊,怕您擔了別人的埋怨呢!”
靈芝有些惱了,翻了個白眼,正想數落初心不懂規矩時,秦氏忽然拉扯了她一下。等初心提著籃子往下麵一排墳前收祭品去了時,她回頭問秦氏道:“二嫂,你瞧瞧,這還有點規矩沒有?剛才她說那話過分不過分?你說說!我好歹是她四嬸,她能那麼說話嗎?我好好的,又沒招惹她哪點!”
秦氏斜眼瞟了瞟初心,把靈芝拉攏了一下,低聲道:“你自己想想,你給村裏說過多少回媒?”靈芝道:“能有多少回啊,二嫂!你是知道的,攏共就荷青和陶秀才那一回!那回也不單是我在裏頭跳,寶梳也使了把子勁兒呢!怎麼了?這事兒還得罪上她了?等等!”
話說到這兒時,靈芝忽然明白了點什麼,眼眸不由地大了一圈,正想嚷開口,秦氏卻朝她噓了一聲,衝初心努努嘴道:“心裏清楚就行了,到底是自家侄女兒,別往外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