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塵被她吵醒了,打了個懶散的哈欠,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她反問道:“這是我的,我不睡這兒睡哪兒?”
“你是占便宜占上癮了嗎?哼!”寶梳用腳蹬了蹬他道,“讓開讓開,我要回去了!”
曲塵坐起了身,擋住她問道:“回哪兒去?”
“自然是回湯娘家了!我昨晚一夜沒回去,她們不知道該擔心成什麼樣兒了!你趕緊讓開,我要走了!”寶梳推著他說道。
“我昨晚就派人去過胡婆湯餅店了,再說你也不用回老家了,以後就留在龐府。”他看著寶梳說道。
“留在龐府?什麼意思?”
“就你聽到的意思,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寶梳倒抽了一口冷氣,身子往後退了退,不解地看著曲塵問道:“你是真打算吃了吐,還是想為昨晚的事情負責?”
“橫豎你往後就留在龐府,其他的不用管了,龐府裏不會有人再為難你的。”
“不行!”寶梳搖搖頭拒絕道,“我還是要回去。”
“還想去找你說的那個比我好千倍萬倍的男人?”曲塵又逼近了她一些,雙手撐在裏的牆麵上問道。
她緊貼著有點冰冷的牆麵道:“就算不是為了去找另外一個男人,我也不能留在這兒。你又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何必因為昨晚的事兒勉強繼續湊合呢?我們都湊合了六年了,耽誤了彼此六年的光陰,何苦還耽誤下去?我知道你是不在意的,你們男人養七八九十個女人,那都是常事,可我不會跟一個水性楊花的男人過一輩子的。”
“水性楊花?”曲塵忍不住好笑道,“這好像是說你們女人的吧?”
“難道男人三妻四妾就是理所當然的了?說到底還不是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罷了,有什麼分別?昨晚那事兒我不會找你鬧的,你我都清楚那隻不過是著了別人的道兒而已。我這樣說,你可以放心了吧?”
曲塵的眸光裏閃過一絲失落,問道:“你就這麼想跟我和離?”
“大叔!大爺!大哥!”寶梳一臉無奈地看著他說道,“是你先要跟我和離的,你現下說反悔就反悔嗎?婚姻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我都不喜歡你了,怎麼能跟你繼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你要還為昨晚的事過意不去,那就當是我被人下藥主動把你怎麼樣了,然後棄之不顧,這總行了吧?”曲塵沒回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寶梳的眼睛,仿佛想從這雙曾經熟悉的眸子裏找出一點點蛛絲馬跡。為什麼這丫頭的心思變了這麼多?從前一提和離就鬧死鬧活的,而且總是想跟著進城來,可如今就算跟自己合了房,她也不願意留在龐府,還口口聲聲說不喜歡自己了。難道上回那張和離書真的讓她已經徹底死心了?一想到徹底死心這四個字,曲塵的心裏莫名地冒出了一股寒意,和一絲絲酸澀。
“阮管家,”寶梳偏頭反盯著他問道,“看夠沒有?看夠了就讓我走了!”
“你真要回老家去?”曲塵心裏有些不痛快地問道。
“不回老家回哪兒啊?我把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吧?你又不缺女人,少了我一個,你那片森林還繼續茂盛著瘋長著,有什麼大不了的?讓讓!讓讓!我真的要回湯娘家去了!”
寶梳正想推開曲塵時,曲塵整個身子忽然向她壓了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唇邊便泛起了一股糯糯的溫熱,憋得她瞬間透不過氣兒來。十秒鍾後,曲塵挪開了有些滾燙的唇,貼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話:“你的森林,隻能有我這一棵樹,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