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南詔垂下眼簾,盯著麵前的酒杯發了一會兒神,然後緊了緊牙齦點頭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可不想一輩子被阮曲塵那三兄弟還有靳寶梳壓著!擄金幫原本就該有我一份,憑什麼讓三個毛頭小子分去了?師妹你說,我得怎麼做?”
“師兄果然是有膽量的,我於方沒有看錯人!”於方為況南詔斟了一杯酒道,“接下來我要你去告訴阮曲塵,你有了我的下落!”
“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說?”
於方嘴角勾起一絲邪笑道:“阮曲塵看來已經知道我沒死了,正派人滿城地找我,我跟他遲早是要碰麵的。與其跟他玩躲貓貓,倒不如出來見見麵。”
“但你真的要我把你交給阮曲塵?”
“自然不是真的交了,我隻是誘餌罷了,師兄,你附耳過來,我把計劃的個中細節告訴你一遍,你再斟酌斟酌。”於方向況南詔眉目傳情道。
況南詔巴不得與於方多親近親近,急忙把耳朵湊了過去……一個多時辰之後,況南詔從那雅間裏麵帶笑意地出來了。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和發束,大搖大擺地下樓去了。
雅間裏,於方正慢條斯理地穿著衣裳,眼眸中全是陰冷之色。在她脖頸和肩膀各處,全是況南詔剛才肆意的痕跡。但她一點也不介意,要讓狗聽話,就得喂狗一點甜頭。像況南詔那樣的狗,她稍微給點甜頭就會暈天轉地,乖乖地聽話了。
整理了衣衫後,於方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那間酒館,步伐匆忙地往衙門而去。到了衙門附近,她花了幾兩銀子讓旁邊一家鋪子的老板去衙門裏幫她叫楊晉。不多時,楊晉匆匆地走了出來,在那家鋪子裏找到了她,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怕被人發現嗎?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一見到楊晉,於方的眼眶就濕潤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楊晉忙帶著她走到了後院,小聲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我……”於方咬了咬下嘴唇,仿佛下了好大決心似的說道,“我就是來跟楊捕頭報個信兒……”
“什麼信兒?”
“後日晚上,擄金幫可能會有聚會。”
“真的?”楊晉聽了這話汗毛都豎了起來,忙追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這時,於方掩麵嗚咽了起來。楊晉忙問這家的老板娘要了間廂房,把她帶到了廂房中,然後說道:“你好好說,受了什麼委屈隻管告訴我,我說過要幫你的。”
於方抬起了頭,淚眼汪汪地望了楊晉一眼,然後緩緩地抹下了自己右肩的衣裳,隻見雪白的肌膚上全是各種痕印,紫的紅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楊晉頓時一驚,忙替她把衣裳拉了回去,著急問道:“誰幹的?”
於方嗚咽道:“擄金幫的人……”
“你怎麼會遇上擄金幫的人?我不是叫你在家好好待著嗎?”
“我不想連累楊捕頭您了……所以今日趁有位姑娘來鬧時,穿了您家丫頭的衣裳偷偷跑了出來,誰知道……還沒出城門就給兩個擄金幫的人抓了……然後就……”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多虧了況大哥……我沒想到他也來臨安了!那兩個混蛋把我帶到了一家小酒館裏,侮辱了我之後打算殺人滅口。況大哥碰巧也在那家小酒館裏,這才設法引開了那兩個混蛋,讓我偷偷跑了!我無意中聽見他們說後日晚上在芙蓉樓有聚會,像是要商量什麼大事兒似的,城裏的幫眾好像都要去。”說道這兒,於方又淌下了兩顆淚珠,然後道:“我原本想一死了之的,但想著這消息對楊捕頭您應該有用,就特地來告訴您一聲兒……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