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和尚麵帶憂色道:“曲塵,難道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曲塵自知地笑了笑說道:“我眼下已經對做什麼幫主,幹一番功業沒什麼興趣了,但眼下的日子卻是我最想要的。往後我隻是想好好賺錢,讓寶梳和末兒一直這麼開心地過下去。有這兩個需要我保護愛惜的人,我已經不再需要其他的了。”
“我明白,你已經有了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就不會再有別的奢求了。你要離開,師傅不攔你,但師傅仍然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走吧,動身回城吧!我得去瞧瞧你家那兩個寶貝,到底長得是個什麼可愛的模樣。”
“有個人您恐怕更想見。”
“誰?”
“於方。”
不易和尚聽到這個兩個字時,瞬間愣住了:“曲塵你……你知道於方的事情了?”
“幸好已經知道了,不然就沒法坐在這兒跟您說話了。”
“什麼?”
回城的路上,曲塵把於方在臨安城所幹的壞事一一告訴了不易和尚。不易和尚聽完後,既後悔又感觸,不住地搖頭道:“看來我身上又多添了幾樁罪孽了!唉!如此看來,清林師太怕也凶多吉少了!”
“這是怎麼回事?”
“想當初你把於方送到我跟前時,我看她著實可憐,實在是不忍心下那個手,畢竟我曾答應過她父親要好好照顧她,所以我動了仁慈的念頭,令她落發為尼,跟隨清林師太修行。幾個月前,她修書給我,說已經跟著清林師太雲遊去了。我當時還信以為真,如今想來清林師太怕也已遭遇不測了!這丫頭,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眼下她人在哪裏?”
“已經送去衙門了。師傅既然不忍心處置,那不如交給衙門,以正這隨時會垮的國法吧!”
“可惜了!”不易和尚搖頭歎息道,“她原來也是個聰慧活潑的姑娘,我一直悉心栽培,可她卻被一個情字給困住了。曲塵,你能不能設法讓我再跟她見上一麵?”
曲塵點頭道:“我試著辦吧!”
當天,曲塵把不易和尚接回了阮府,晌午就設了接風宴。夏夜心裏雖然仍有疙瘩,但對不易這個師傅還是客客氣氣的。
午飯過後,男人們都去忙事情了。寶梳和初真陪著不易和尚在院子裏看末兒和丁香學爬爬。看著兩個小不點爭相恐後地在院子裏鋪著的地毯上開心地爬著,不易和尚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並說道:“怪不得曲塵連幫主之位都不要了,有這等天倫之樂,夫複何求呢?”
寶梳聽得這話,轉頭問道:“師傅,您剛才說什麼?阮曲塵把二幫主之位跟您辭了?”
不易和尚收起笑容,略顯惆悵地感觸道:“是啊!他是這麼跟我說的。他不打算再摻和江湖中事,隻想老老實實地給你們娘倆掙錢花了。”
“他還真跟您說了?我還以為他會再考慮考慮呢!”寶梳把削好的梨遞給不易和尚道,“師傅,您老人家也別怪他,他心裏其實也舍不得擄金幫呢!他以前就說過,擄金幫不單單是師傅您的心血,也是他的心血。要他放棄,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怎麼會怪他?我又有什麼資格怪他呢?就算他現下想要了我的命,我也沒二話。但我知道他不會殺我,他下不了手。”
“您到底是他恩師,他是下不去那個手的。在您沒來之前,我沒少聽他提起您。我原來還以為您準是個白胡子爺爺似的和尚大叔,沒想到您還這麼身強力壯精神飽滿,又喜歡說笑逗樂,擄金幫有您在,等於是買了保險,不會出什麼岔子的。”寶梳低頭削著梨笑道。
“你也不賴,個子小小,說話卻鏗鏘有勁兒,一句話就能逗翻整桌人,怪不得曲塵為了你們娘倆,連什麼江湖都不去闖了,安安心心地做他的阮老板了。不過寶梳,你會不會覺得曲塵隻做一個阮老板有點屈才了?”
“師傅,我明白您的意思,您還是想留他在擄金幫對吧?您想讓我勸他,對吧?可是師傅您不知道,有些事兒我隻要撒個嬌他就能聽我的,可有些事兒我怎麼說他都不會答應的,他那個人一旦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就拿上回我去了一趟遇春閣來說,怎麼求情都不管用,到頭來還是得乖乖寫了五百遍祖訓交給他才算了事兒,所以啊,您讓我勸他是沒用的。”不易和尚嗬嗬地笑了起來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清楚曲塵的脾氣啊!他那個人不跟你較真兒的時候很好說話,要真跟你較起真兒來誰都奈何不的。不過寶梳,師傅還是想請求你一件事。”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有什麼事您直說吧!”
“真是夠爽快的!那好,我就直說了。萬一哪****要不在了,或者萬一擄金幫形勢堪憂了,你能不能和曲塵一道回擄金幫幫忙?我相信你絕對會成為一個很出色也很稱職的幫主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