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難辦了!”另一個隊員搖頭道,“我們人數湊不齊,對方淩雲社肯定不會應戰的。因為這樣就算勝了我們,也是勝之不武。我看隊長,要不還是跟淩雲社那邊實話實說吧!”
“真是過分!”元宵不服氣道,“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上場踢蹴鞠了?那是個什麼人啊?立馬就要上場比賽了,他這會兒說退出,擺明是威脅人嘛!寶梳姐,要不我回去到浩瀚閣裏弦書院那些地方喊一嗓子,我就不信找不著一個會踢蹴鞠的!”
“找著都來不及了,”寶梳往外看了一眼道,“時辰快到了,對方都已經出來跑場子了,我們這邊卻還連人數都湊不夠。小寧,你是隊長,你怎麼說?”
詹曉寧有些鬱悶道:“要確實湊不夠人數,也隻能跟淩雲社說清楚,由他們選擇了。那個呂阿貢之前答應得好好的,我替他還了債,他就跟著我好好踢球,沒想到他居然出爾反爾了,真不是個東西!”
“知道什麼叫吃一塹長一智嗎?這回就當是長個教訓……”
話未完,一個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走了進來。詹曉寧轉身一看,迎上去問道:“張老板,有什麼事嗎?”
這男人正是淩雲社的主事張老板。他掃視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到了甜兒身上,笑嗬嗬地說道:“看來詹兄弟真的是沒人了,果真要讓一個女孩兒上場了?”
“這……”
“詹兄弟啊,你這麼做就有些瞧不起我們淩雲社了。我們的隊員一聽說要跟一個女孩兒比球技,個個都不願意上場了。唉,其實呢,當初我們是不想跟你們比的。隻因為有阮老板在中間撮合,我們這才勉強答應了跟你們一戰,但你們也不能因為湊不齊人數,隨便叫個姑娘家上場吧?我們淩雲社好歹也是臨安城數一數二的蹴鞠社,跟個姑娘比,那也太丟份兒了吧!要不,今兒這場比賽還是算了吧!”
詹曉寧忙道:“時辰還沒到,人數我們也還在湊,況且蹴鞠比賽沒有規定必須是男人,女人怎麼不能上場了?”
張老板帶著圓滑世故的笑容道:“這我也愛莫能助啊!我們隊員說什麼也不肯跟個姑娘比賽,寧可讓你們贏個虛名,也不願意跌個這份啊!詹兄弟,阮夫人,不是我不給阮老板麵子,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要一群大老爺們跟個小姑娘比蹴鞠,落誰身上都不願意的。要不這樣,今兒就算你們贏了,比賽我看還是算了,你們覺得呢?”
“不肯跟女人比,是怕被女人贏吧?”鄭甜兒氣憤道,“我看過你們淩雲社的比賽,也不過如此而已,何必那麼囂張不講理呢?”
張老板麵浮鄙笑道:“小姑娘,我們淩雲社可不是一般的蹴鞠小社,裏頭個個都是球技一流的人物,他們不跟你比,一是麵子傷不起,二也是怕傷著你。再說了,你一個小姑娘出來踢什麼蹴鞠?傳出去還以為詹兄弟的蹴鞠隊真的找不著人了,得用丫頭片子來頂替呢!我看就這樣吧,比賽就免了,阮夫人,請了!”他說罷朝寶梳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鄭甜兒瞪了他背影一眼罵道:“狗眼看人低!”
“不行,”詹曉寧叉腰肅色道,“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場蹴鞠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不能讓他一句話說算了就算了!元宵,幫我個忙,去阮府上隨便找個能跑動的人來,是男人就行了,快去!”
元宵正要轉身去,卻被寶梳叫住了。詹曉寧不解地問寶梳道:“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時間來不及了!”
“你去隨便找個人回來頂位,除了能湊夠人數,其他還能幫上什麼忙?”
“能湊夠人數開始比賽就算幫我最大的忙了!隻要上了場,我還不信,憑我們剩下的人還製服不了那些淩雲社的家夥!”
“比賽切忌急躁囂張,你現下已經連犯兩條了,上了場你還能冷靜製敵嗎?依我看,隨便找人就不用了……”
“那就這樣退賽了?”
“退賽也不用!”
“姐姐,你有辦法了?”
寶梳轉身掃視了一眼剩下的隊員,問道:“各位,想這麼退賽嗎?”
“自然不想了!”其中一個隊員說道,“還沒開始就退賽,比直接贏了我們還叫我們難堪!”
“那好,各位請做好準備,等候上場!”寶梳說完轉身拉著鄭甜兒出了帳篷。詹曉寧不解,緊跟著追了出去。隻聽見寶梳問鄭甜兒:“你剛才說淩雲社的人球技不過如此,是嚇唬那個張老板的,還是真是如此?”
鄭甜兒點頭道:“我不是說狂話的。前些日子,曲中哥的確帶我去看過淩雲社的比賽,論所謂的球技身法,他們也不過如此,隻不過是平日裏練得多些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倘若叫你去跟他們其中一個單打獨鬥,你可有把握?”
“十成把握沒有,但至少有七成。我不敢自誇身法靈敏,但在蹴鞠場上從前別人都叫我小蚱蜢,我一旦動起來,別人很難攔得住我。”
“小蚱蜢?是不是真的啊,鄭姑娘?”詹曉寧有些不放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