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聽不明白嗎?”於方略顯激動地打斷曲塵的話,含淚道,“我不需要重新做人,我也不需要什麼寬恕憐憫,我隻想我們之間能回到當初那樣!其實隻用你一句話,我就會乖乖地做一隻安分的兔子,可你終究還是離我遠去,回到了靳寶梳身邊。你可知道,在我家破人亡之後你對我有多重要?”
曲塵輕輕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我想不明白的那個人應該是你。難道對於你而言我很重要,對寶梳就不重要了?不是我對誰重要,我就要跟誰在一起的。你太過強求了,於方。”
“算了,”於方淒冷一笑道,“我知道現下說什麼都沒用了。你想殺的話那就動手吧!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也下不了手殺你,畢竟……我是真心喜歡過你的。能死在你手裏,也算件幸事了。師兄,下輩子我還想再遇見你,我一定還要比靳寶梳更早遇見你!那樣的話,她就不能再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
“省省吧!”門外忽然響起了寶梳的聲音,緊接著是兩聲重重的拍門聲。曲塵心裏一驚,轉頭問道:“寶梳你在外麵?”
“相公,開門!”寶梳拍著門板喊道。
“行了,回初真那邊待著去吧!”
“不行!我非得親口再告訴她一遍!上回就已經跟她說了,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就算她哪輩子先遇到你,你都是我的,跟她沒半分錢的幹係!相公,你開門,我非得跟她把話說清楚不可,還沒完了!”
“別鬧了,先到汝年那邊去,我一會兒再來找你。”
“那相公你告訴她,你哪輩子都是我的,你告訴她,你不說我不走的哦!”
“聽話,先過去!”
話音剛落,楊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寶梳,於方到底是不是在裏麵?”
曲塵眉心一緊,問道:“寶梳,楊晉怎麼來了?”
寶梳在外麵說道:“他說是來抓於方的。他之前在府外看見幾個行蹤詭異的人偷偷摸摸進了府,所以帶人進來瞧瞧。相公你猜怎麼著?找出三個殺手,已經全部被侯安給逮了!”
曲塵轉過頭,看了一眼麵色如土的於方道:“聽見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把刀放下吧!”
於方一臉決然,深吸了一口氣,滾出兩行眼淚。她輕輕搖頭道:“不,我不會跟楊晉回去,我不會再回那大牢裏去!我不該是這樣的下場,不該是!”
當她撕心裂肺地喊完最後三個字時,她忽然揚起手往下一刺,將手中匕首插進了心口上,鮮血立刻噴射而出。曲塵想攔,已經來不及了。她兩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心口流出的血水染紅了她身下的那塊藍色地毯……
一炷香後,楊晉帶著人從阮府裏出來了。一直藏在府外窺探消息的竇連看見楊晉的手下抬著一具屍體,且押著之前派去刺殺阮曲塵的三個侍衛,心裏暗暗叫著不好,急急忙忙地回安西王府去了。
聽罷竇連的稟報,安西王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癟坐在榻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地毯。一旁的道悟開口了:“如何?我猜得完全沒錯吧?你派於方和幾個侍衛去刺殺阮曲塵,根本是在自尋死路,給對方利用的機會。這下可好,你打算明日怎麼去跟林提刑解釋呢?阮府是由你的人把守的,可你的人卻在阮府裏幹著刺殺的事兒,林提刑會怎麼想你?”
安西王此時嚇得麵色全無,完全沒了主意。他毫不慌張,忙轉頭問道悟:“道兄,你有什麼高見?快說說,我們都是同坐一條船的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道悟輕蔑一笑道:“這會兒想起我來了?我早說過,隻要你乖乖做我的棋子,我就會保住你性命。所以,你想清楚了?”
“隻要道兄肯救我這一回,道兄想怎麼樣都行!”
“那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記住了,這可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往後你再擅作主張去對付阮曲塵,可別管我不給你好臉色看了!”
“是是是,道兄說了算!那道兄到底有什麼好主意?”
“主意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你隻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保管你沒事兒。”
“是,願聽道兄吩咐!”
第二天上午,寶梳如約地去了宮裏。在等待了半個時辰後,她才得見了吳貴妃。讓她沒想到的是,安西王也在吳貴妃的偏殿裏。
落坐後,寶梳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安西王問道:“王爺這麼早進宮是來跟貴妃娘娘稟報擄金幫一案的進展的嗎?還是怕我跟娘娘說了些什麼,一早就來這兒候著解釋了?”
安西王一副不屑的表情說道:“阮夫人你太小人之心了!本王辦事向來公正嚴明,貴妃娘娘也是知道的。關於你們阮府那案子,本王是對事不對人的,絕沒有你想象的那種公報私仇。今日本王進宮的確是為了你們阮府的案子而來,不過,不是向娘娘請旨問斬,而是一五一十地向娘娘稟報案情,打算解除你們阮府的禁足和封鋪。”
“是嗎?”寶梳略有些驚訝,“王爺僅憑一夜功夫就查清楚阮曲塵是無辜的了?王爺這查案速度之神速,臨安城沒幾個人能相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