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玉正欲進門,卻被明地攔住,明地淡淡道:“阿玉,出示你的英雄柬!”
沈琢玉一愣,心道:他竟然認識我,莫非他是那天替我報名的老頭?在他眼裏,善惡堂的五個老頭長得一摸一樣,可他接觸過的便隻有明地了,若是此人憑他長相就能認出他來,那就定是眀地無疑了。
明地看著少年的木訥樣子,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催促道:“快點,把你的英雄柬拿出來。”
沈琢玉隻得老實將那請柬拿出,恭敬地遞給了明地。
明地摳出請柬內部的圓盤,嵌入了一旁的一個器械中。這器械生得像隻大碗,大碗分為內外四圈,每圈上均是寫著“零、一、二……九”十個數字,隻見那圓盤方一嵌入,大碗便哢哢轉了起來。那四圈竟是各自轉動,其上的數字亦是隨之轉動起來。少頃,轉動漸漸慢了下來,進而完全停止,此時圓盤上指針所指,由內向外,依次對準“零、二、二、二”。明地取出一本冊子,略一對照,冷冷道:“二百二十二,的確是阿玉,這英雄柬沒有問題,請進吧!”
沈琢玉驚歎不已,心道這器械真是神奇,如此一來,果真是一人一柬,假冒不得了。
可轉念又想:既然如此,那送他請柬之人真是神通廣大,就連善惡堂的人都分不出真假。沈琢玉自忖沒有參加後兩場比試,是以總認為手上的請柬定是作假,殊不知這請柬不但不假,而且很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望著沈琢玉的背影,明君忽然問道:“二哥,這小娃娃便是你上回說的阿玉?”
明地皺眉道:“不錯,正是此子。”
“如今他是林靈素的徒弟?可……當年在雪山之下,林靈素不是立下重誓,神霄一派,由他而始,一代而終麼?”
明地啐了一口道:“那道士的話,怎能作數!此次莫名收了個啞徒,那日又跑來擂台搗亂,誰知道他又在搞什麼名堂。”
明君問道:“那這阿玉的來曆,可查清楚了?”
明地輕歎道:“這娃娃以前不是江湖人,如何查的清楚!”
明君略一沉吟道:“林靈素此人,雖稱不上惡人,卻終究殺孽太重,此次他莫名出現,又帶了個來曆不明的徒弟,恐怕另有目的!可這些事情鮮有人知,二哥,是否要提醒一下沈穆?”
明地急忙瞪了他一眼,低喝道:“你老糊塗了麼!莫要忘記善惡堂的規矩!此次迫於朝廷的壓力,咱們五人盡出,實屬無奈,如何還能管他的閑事!”
明君連連點頭:“是是是,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到時候無論發生何事,我們隻管記下來便可……”
明地點了點頭,眉間更緊了……
沈琢玉緩緩走進沈府,腳下的路均是用大理石鋪就,兩側十分寬敞,當年沈嶽亭便是在此處訓練沈府的家將。望著眼前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景物,沈琢玉不由感歎:當年隻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下午,他隨母親一起出了家門,何曾想過,再回來時,已是幾年之後。
此時庭院之中,三三兩兩站著一些江湖中人,沈琢玉自然是一個不識,他心中暗暗盤算著他的計劃:按照師父所說,這裏畢竟是沈府,難免有人瞧我眼熟,若是再多瞧幾眼,認出了我,小命都要不保……眼下,我須得低調行事,不如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待到大會正式開始,我再出來!
他畢竟還是少年,這些計劃他早就想好,如今卻又搬出來思來想去,不過是在鎮定自己,可即便如此,心裏還是陣陣打鼓,動作也變得十分僵硬。幸好場間之人都在忙著交談,沒人注意到這個鬼鬼祟祟的少年。沈琢玉悄悄地“挪”到庭院側門,按照他的記憶,隻要一進此門,便能見到幾座假山。童年玩耍之時,曾無意發現,假山之中有條頗大的縫隙,若是藏在其中,定是十分隱蔽。沈琢玉心頭狂跳,不由自主又是一番左顧右盼,繼而屏住呼吸,一個猛衝,跨進了側門。
剛進側門,便瞧見了那假山,它還在原來的位置。沈琢玉心頭一喜,急忙跑了過去,身子一矮,便鑽入了縫隙。
“安全了……”沈琢玉長舒了一口氣,不由拍了拍胸脯,正欲坐下時,身子卻是僵住了,因為他發覺,正有一股微弱的氣息,一陣、一陣地吹拂著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