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借酒消愁卻是借的別人的酒,同桌的女演員被方佑黃的白的一起灌,雙頰緋紅眼看就要撐不住了,方佑卻還在嚷嚷著“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林舟渡終於站起來,把方佑手裏的酒強行拿過:“我給你麵子。”
方佑沒反應過來:“你誰啊?!”
“她說了,不想喝了。”林舟渡說。
方佑已經有了醉意:“喲,出來逞英雄啊。不好意思,不認識你,買不了帳。”
氣氛越來越僵持,林舟渡沒有坐下,方佑也咄咄逼人,女演員臉色煞白,酒都快被嚇醒了,卻也說不出話來勸解。別桌也注意到了動靜,看熱鬧的也不少,不知道是誰在人群裏嘀咕了一句:“媽的狗仗人勢,強捧遭天譴。”
方佑立馬炸了。
他從來沒有被人當麵這麼罵過,喝得半醉隻聽到聲音是林舟渡那邊傳來,指著林舟渡就開罵:“你給我道歉!”
林舟渡登時覺得沒意思了,這是什麼連人都分不清的白癡,自己居然也興致起來了,跟這種人對剛。
方佑還在暴跳如雷:“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林舟渡簡直醉了,他還沒想好怎麼如方佑所願,真的罵罵這個傻屌,方佑抓起手邊的盤子就扔了過來。
他當然要躲開,隻是閃躲完聽到一聲痛呼,本以為是自己躲避讓身後的人受傷了,卻意識到聲音是從麵前傳來。抬頭看到方佑捂著臉。
這家夥喝得太多力氣不足,瓷盤沒飛到林舟渡麵前就摔了,碎片飛濺開來,人人都在躲,就方佑沒動彈,他氣勢洶洶地站在那兒,碎片紮進了他的臉。
林舟渡覺得,這種時刻笑出聲,並不是自己的過錯。
方佑委屈大發了,回去大概就哭哭啼啼給父母告了狀。隔天就看到通稿,“知情人透露”了一番林舟渡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施暴,讓方佑一個新人毀容。
看著在片場晃來晃去養傷的方佑以及他臉上的創可貼,林舟渡覺得自己牛`逼極了。他知道自己有麻煩了,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大眾好感度被蒙上了一層麵紗,還有三不五時的傳聞說方佑的父母放話要封殺他。林舟渡覺得,會不會哪天劇組就讓他別拍了滾回去。
在方佑又在林舟渡麵前舉著鏡子照傷疤的一個夜晚,林舟渡忍不住了:“你多看兩眼吧,再不看這傷口就要痊愈了。”
方佑終於發現林舟渡毫無悔改之心:“我給過你機會了!你給臉不要臉,明天走路小心有人卸你兩條腿!”
媽的,明明是貨真價實的威脅,卻被方佑說得像上世紀的古惑仔臺詞。林舟渡隻好回去休息,珍惜自己作為健全人的最後一個夜晚。
最後一個夜晚,他接到了謝成文的電話。
謝成文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林舟渡的求助電話,他隻好自己打過來:“要我過來嗎?”
林舟渡似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謝成文如果過來,幾乎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們的關係。甚至不用特意去做什麼,也可能改變林舟渡的局麵。方佑是個嬌生慣養的二貨,他背後的人並不是,卸不卸腿不知道,讓他滾出娛樂圈還是很容易的。林舟渡翻翻社交網絡,已經有模糊的現場照片,和不知道怎麼P出來的方佑臉上的刺目傷口在指責林舟渡的暴力,說他在綜藝上的溫柔貼心全是演戲——後半句倒是沒錯。
如果謝成文出現,至少方佑那邊不會這麼囂張,更何況這是謝成文主動提出來的,這不是林舟渡在要求。
林舟渡說:“不用了,沒什麼大事。”
謝成文沉默了一會兒,說好,那你早點睡。
林舟渡心說這還能睡,明天我可就是高位截癱了。但躺下來的時候,卻意外睡得很安穩。夢裏謝成文還是過來了,狂按門鈴讓林舟渡快開門,他來履行自己當金主的神聖使命了。
然後林舟渡發現,謝成文真的在狂按門鈴,擾人清夢。
他穿著睡衣,隔著一道門,看著謝成文發過來的信息:開門。
如果林舟渡那能把方佑氣得半死的勇氣延續到這一刻,他會對謝成文說:問不問你都要來,那你他媽問個屁啊。
他在自己的幻覺裏想完,終於開了門。
第14章 .
謝成文令林舟渡很意外。
他似乎是喬裝了一番過來的,畢竟林舟渡從來沒有看過他穿著衛衣戴著墨鏡口罩。謝成文說:“我過來看看你。”
林舟渡有些發愣,訕訕地說:“哦。”
他想,是不是該說些什麼表示自己的感謝,或者問謝成文是不是在擔心他。但又顯得多餘得很,而且這時候林舟渡什麼也不想說,他甚至不想出門去拍戲。
他從箱子裏給謝成文翻了餅幹和水當早飯,謝成文拿過來,問他還不去拍戲嗎。林舟渡說馬上去,又問謝成文那你呢。
謝成文說,我等你吧。
這個房間並不大,也沒有什麼娛樂設施,如果真的要待一天,那是相當地無聊。林舟渡既不知道謝成文為什麼要來,也不知道謝成文為什麼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