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當我們說地球是一個孤獨的行星時,並不是說地球是無助的,我們承受著的陽光和月光便是明證。仰望陽光下空中的流雲,那是天宇的千姿百態之一斑;如是夜間,群星閃爍於天幕之上,不都是閃爍於不同距離上的神秘而友愛的月光嗎?
愛自然、愛一切生命、愛人,隻要心靈不是沙漠,獨身世界的愛也可能是更大的愛。
著名的球迷羅西為了中國足球扔下了一切,家人、事業,他把自己的愛交給足球了,而足球是屬於千萬人的。我在電視屏幕上見到過他一個人騎著自行車為振興足球而長途跋涉的鏡頭,他走的是孤獨的旅程,他付出的和得到卻是更多的愛。
歐洲一個無名的女探險家單身一人在亞馬孫河畔的叢林中,與土著及各種珍稀野獸生活了整整八年。她所獲之豐是無與倫比的,也是在熱鬧的巴黎或紐約或北京絕對不可能得到其萬一的,長期單身生活培養成的特立獨行的性格支撐著她,她說:“我要感謝單身!”有不少事業確實是孤獨者的事業,這裏主要指的是心境的相對孤獨,但有時也會導致從形式到內容的絕對孤獨,在孤獨之路上,不是他不容人,而是人不容他。
比如與梵高同名的高更,當他辭去巴黎銀行的職務而所畫的在當時屬離經叛道的畫一張也賣不出去時,高更麵臨著這樣的困境:巴黎所有的畫廊都拒絕他,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們回到了哥木哈根的娘家,因為他不再有錢。高更曾經趕往哥本哈根,一切都無濟於事,他的孩子中隻有一個小女兒憂鬱地偎依在他膝下,撫摸著他的窮愁潦倒的沒有刮胡7的臉,但就是這個女兒也很快被她的母親厲盧叫出門去了。
因為某種孤獨的出現而去尋找更人的孤獨,高更到了遠離法國本土的大溪地,陌生的大海與叢林以及友好的土著人使他留下了一生中最珍貴的幽作,對高更向言,自然與畫筆是他惟一可以抗衡孤獨的武器。
就在高更自我流放到大溪地之後,那個憂鬱的惟一愛他的女兒早早地夭折於哥本哈根潮濕陰冷的氣候中……
無論怎樣的生活境遇,我們都要感謝生活,一切都是寶貴的體驗。
在更多時候,獨身或者非獨身都帶有確定性,也就是說兩者在適當的條件下都有可能互換其身份。
我們都處於人生的通常情態中:存在、焦慮、選擇。存在是不可回避的,焦慮是拂之不去的,惟有選擇是可以謹慎從事的。
《美國夫妻》一書的作者謝瓦茨博士認為,在美國經過60年代近乎瘋狂的性解放,70年代不少年輕人選擇獨身並受到社會的讚揚,到了80年代獨身者中的一部分訴說道“好像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我們身上3我驚呼救命,但是沒有人答應”,這樣的獨身者希望結婚成家。
不必匆忙地對獨身或非獨身作出價值判斷,而隻是視之為人的現象之一二,如是,那麼我們就學會了尊重別人的選擇,其中也包括了在現象轉換中的再選擇。
社會的寬容度影響著所有人的寬容心,但所有人的寬容心卻在更大程度上決定著社會的寬容度。
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每一個人都要學會寬容。
其實人都活得很累,一切都是相對而言的,當城市的水泥板塊把心靈與心靈,心靈自然隔斷,精神物化,電話已逐漸代替家信和溫馨的情書時,人取何種方式生活己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傴我們要盡力活得好一些,有寬容中的微笑,坦然時的釋懷,哪怕遠遠地揮手,再仇恨。
祝福朋友們!1994年5月於北京一葦齋故都的秋鬱達夫的《故都的秋》,我在做工農兵大學生時曾經在北京大學讀過,卻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其時,北京留給我的是一個又一個嚴冬,把從崇明島帶來的所有禦寒衣物穿上仍然擋不住那寒意,終於被凍翻了一回,高燒不止,在床上哼了好幾天。
其實,秋色是關不住的,人,人心卻能被鎖閉,再說連故宮都沒有去過一回、西山的紅葉也沒有拾回一片,怎麼能領略故都秋色呢?
那是一個無所謂春華秋月的年代,而且一張門票、來回的公共汽車費也實在掏不出,便隻好把小小的未名湖來回走遍,湖光塔影看舊了為止。
遊覽故宮與西山是我大學畢業回到故鄉又再調回北京工作後得以補償的,有一片紅葉寄給朋友了,有一片紅葉至今仍夾在我的書裏。在北京生活,誰也免了一年四季重複如是地過,這重複中卻也能體味出差別:北京的雪似乎一年比一年少了;北京的風沙仍然在春天的大街小巷橫行;北京變熱了,有時候溫暖也顯得可怕。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喜歡故都之秋。
鬱達夫真是至情至性的,他的筆下故都秋色的一部分我是熟悉的,另外一些則是陌生的,大約物是人非的緣故吧?撞擊我心靈的自然是鬱達夫的淡淡的文筆,那情又是如此的濃,“秋天,無論在什麼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今年夏天,北京苦熱,鬱達夫先生的老家杭州更是如此。今年的立秋是淩晨二時,按老黃曆說“早立秋,涼颼颼”。立秋以後兩個多星期北京依然悶熱,自然總是比夏日炎炎時強多了,更何況又有了一場秋雨,第二天從高樓大廈間望出去,那一小塊一小塊的天空便頓時清白了許多;夜來有白楊寬厚的樹葉在風裏互相撞擊,比起剛剛過去的蟬鳴蟲叫自是靜了不少;再有一個多月,所有的葉子都會變黃,少有的由黃而紅,凋零在早晨或晚上,西北風一吹,那樹葉便一片一片地落下鋪成厚薄不一的落葉之路,那路的另一端已經在醞釀著霜與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