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人頭頂上方20米處,竟左右分立一柄刀劍。
這白刀銀劍你來我往,皆不甘示弱。你玉鋒截雲、我劍斬長鯨。
刀劍速度越拚越快,到最後,竟化作金紅兩道靈光,一相接就激起靈花飛濺,氣浪滔天,卻不傷周邊分毫。
看得廣場上的人連連稱奇,叫好聲不斷。
其實禦物對敵極為耗費靈氣,但眼前這兩位刀劍持有者卻都麵色如常、不動聲色。
這般刀光劍影,怡然自得的場景,看得向雲熱血澎湃,摟緊小老虎,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誰不想有“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的瀟灑肆意。
誰不想“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快意恩仇?
別問向雲,問就是——想!
越階挑戰她來啦!
眼熱的她抱著小老虎快步上前,遙遙墜在隊尾,繼續觀察剩餘兩宗。
在仙劍宗的右側。
“梵音閣:三千梵音,梵音三千。”
梵音閣除了登記、遞牌的是青衣男修外,其餘幾人全是青衣女修。
她們或站或坐,奏笛吹簫、擊鼓鳴鍾、撫琴彈瑟。
芙蓉腮雪,雲鬢凝香,皓腕霜雪,玉指蔥蔥,難述她們十分之一。
若有浮雲飄落,她們是誤落人間的九天仙女,也是欲乘風歸去的絕色佳人。
這人美音更美。
她們合奏的音律飄搖,時而小珠落玉盤,時而鐵金擊磐岩,時而落花隨流水,時而戰鼓擂沙場。
花影飛鶯去,歌聲度燕來。
渺渺聲浪,婉轉動聽是真的,暗藏殺機也是真的。
若不是向雲無心此道,不然她定是要闖一闖的,不是為了欣賞美人嗷,主要是為了學習音律,殺人於無形之中。
終於輪到今天到場的最後一大宗門了。
那就是——“萬法門”!
奇了怪了,此宗也和仙劍宗一樣,沒有標語,沒有展示隊伍,甚至沒有登記遞牌修士?!
這是不招了嗎?
哦……來了來了。
那兩位修士抬著大石頭過來了。
抬著……大石頭過來了?!這是什麼招數?
長桌更遠處。
兩位修士駝腰弓背,蝸行牛步合抱著一塊兒泛灰白光的頑石。
五步一停十步一歇,有一次還砸中了其中一人的腳,疼得那位修士齜牙咧嘴,跳腳緩了好一會兒。
等到他們堪堪將頑石放置在長桌前,那兩位修士立馬回身癱坐在桌後椅子上,一副累極的模樣。
有人上前登記,兩修士示意他的手接觸頑石,見頑石無反應,兩修一齊目露羨慕地遺憾搖頭解釋。
聽完解釋的小年輕登記者,明顯氣急,拂袖離去。臨走前還說了一句話,讓本就寥寥的報名人數又少了十分之一。
向雲在仙劍宗這邊的隊伍裏,看得雲裏霧裏不知其意,不過她並不想深。
每個隊伍裏都有人被拒絕,她隻要能去仙劍宗就行。
因為隊伍太長,又挪動得慢,輪到向雲時約摸過了一個時辰。
還未等向雲接觸測靈石,登記修士隻掃了一眼小老虎,便眉頭緊蹙地對向雲說道:“很抱歉,你不能登記,請回。”
向雲不理解,誠懇發問:“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身後傳來竊竊私語,惋惜有之、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遞牌修士接過話頭:“有獸寵者,則‘劍道’不純,任何不純者,我們仙劍宗都不會收。除非——”
遞牌修士拖長音調,麵容慈悲:“你丟棄它。”
“不可能!”向雲摟緊懷中溫暖,脫口而出。
“那很抱歉,你可以去禦獸宗試試。”
一番話語,讓向雲如墜寒天地窖。粉嫩臉龐瞬間褪去血色,煞白得可憐,呐呐搖頭,一深一淺地離開了劍宗隊伍。
身後還隱隱傳來圍觀者的輕笑,“誰不知道,仙劍宗純粹無比,她竟抱著獸寵來。”
向雲茫然四顧,不知所措,心底隻餘一聲長歎,看著有心想要安慰自己的小老虎。
咧嘴笑開,但她嗓子幹澀,聲音多少帶出幾分泄氣,“問題不大的,平安,讓我自己靜靜就好。”
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小老虎想到半月前的談話,內心頹然。
確實沒有仙宗會不讓有獸寵的進宗門,但同時也沒有仙宗說會讓有獸寵的人進宗門啊,是她們太過樂觀。
“嗷,嗷。”小老虎,垂下虎頭【對不起,向雲你怪我吧,要不是我……對不起】
她不怪平安,畢竟沒有它,她能不能在虎穴中活下來都難說。隻能說福兮禍所依,她並不後悔,更不會舍棄同伴。
“不用對不起,害,不就是不能進仙劍宗嘛。”恢複狀態的向雲揉搓著虎頭。
又想到什麼,發笑安慰著平安:“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我自己找劍譜練劍。”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今日他看我不起,明日我讓他高攀不起!”
“嗷?” 小老虎雙爪抱拳,也被逗樂。【這麼說,你很勇咯?】
向雲一手托住小老虎,叉腰仰頭,端的是意氣風發、淩壯誌淩雲。
“那是當然,女俠我呀,我超勇的好不好。”
道純?她才懶得管純不純,條條大路通羅馬,道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她向雲絕不認輸。
誠然她有些盲目樂觀,但好在她是越挫越勇的人。
然後大步往萬法門方向走去,步履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