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覺華島外五裏處的風涼山明軍大營,王一凡帶著怒氣,衝進了左營的軍帳。
“王一凡!你要幹什麼?”吳襄此刻剛剛和滿桂會了師,在自己的帳篷裏和手下喝了點小酒,正有些暈暈乎乎的。
王一凡二話不說,一把拖出喝得醉醺醺的吳襄,狠狠丟在地上,一手扒下他的褲子,抽出馬鞭就抽了起來。
慘叫聲不斷響起,吳襄的屁股頓時開了花。
他雖然已是快四十歲的人,但身體保養得很好,尤其是肉乎乎的屁股上雪白一片,被王一凡這一鞭鞭抽得皮開肉綻,橫七豎八的血痕縱橫交錯,看上去觸目驚心。
吳襄的酒意在鞭打下漸漸消退,慘叫著大吼起來:“王一凡,你知道你在幹什麼?”
“知道,鞭打上司,罪加一等。”王一凡冷笑一聲,忽然倒轉鞭子,將堅硬的鞭頭用力捅了上去。
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劃破長空。
等滿桂聞訊趕到帶人攔下時,吳襄已經忍不住痛暈了過去。
兩個時辰後,吳襄才揉著敷好傷藥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進了中軍大帳,周圍的將佐士卒看了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捂著嘴偷笑起來。
他望著被押在下首的王一凡,冷聲對滿桂說道:“滿大人,這個王一凡目無軍法,之前我給他一隻軍馬救應覺華島,可他卻故意負氣而去,剛才又莫名其妙的鞭笞我!還……請大人趕緊軍法從事,以嚴軍心!”
王一凡沒有爭辯,隻是冷冷望著帳中的吳襄,挪揄道:“被爆了菊的感覺如何?吳大人?”
“你!”吳襄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雖然他不明白“爆菊”究竟是什麼意思,但看王一凡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王一凡大笑一聲,暗想這吳襄早就準備好了一盆髒水,這次終於找到機會潑過來了,此刻即便是他出言解釋,也恐怕是無濟於事。
更何況他對於剛才的一頓鞭打和爆菊,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過錯,反而覺得抽得太輕了。
一旁的一名小校忙上前懇求道:“吳大人請手下留情。雖然王把總違背了軍令,但卻奪回了我覺華島上明軍的大旗,並接連射死追殺過來的韃子兵將,也算得上是將功補過了。”
坐在帥位上的滿桂聞言後不由得心中一動,他本已覺得王一凡鞭笞上司的事情另有隱情,聽這個小校一說,就更加疑惑了起來。
這位總兵大人雖然外表粗魯狂放,卻向來都是一副外粗內細的性格,但見一旁的祖大壽和吳襄二人都沉著臉沒有開腔,他一時倒也不好幫著說話。
就在此時,隻聽得帳外山下突然喊殺聲響起一片,中間還夾雜著各種火炮、火銃的擊發聲,兩名軍士急匆匆從帳外闖了進來,大聲報道:“啟稟總兵大人,攻陷覺華島的滿蒙騎兵圍住了風涼山,正在衝擊我軍布下的前哨陣地。”
滿桂臉色一變,從位子上猛地站起身來,奔出大帳。
祖大壽、左輔和吳襄也趕緊跟了出去,王一凡猛地起身,用力掙脫開押著自己的兩名軍士,快步走出營帳。
從山上放眼向下望去,隻見一隊隊滿蒙騎兵衣甲鮮明、蜿蜒而來,將方圓不過十餘裏的風涼山圍得水泄不通,最前排的大批鐵甲驃騎口中呼喊著攝人心魄的吼叫聲,舉著槍刀向山腳下的前哨陣地發起了一輪輪急攻。
不過明軍畢竟是先到一步,並早在山腳旁挖出一道道深達丈許的溝壕,密密麻麻的鹿角、柵欄和蒺藜等防禦物早就擺在陣前,頓時將敵騎的攻勢逼緩下來。
半山腰布置下的紅衣大炮不斷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一發發炮彈在密集衝鋒的滿蒙軍陣中炸開了花,端著長杆火銃的明軍躲在鹿角後拚命射擊,伴隨著一片片慘叫聲,耀武揚威殺過來的滿蒙騎兵中立刻就有人從馬上栽了下來,被後麵收勢不及的同伴踐踏成一堆肉泥。
依托山勢居高臨下的弓弩兵也沒閑著,將一排排密如蝗群的箭雨射入敵陣,轉眼就將僥幸躲過炮火和火銃槍彈的敵騎射得如刺蝟一樣。
又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已經被之前的亂擊打得陣腳大亂的韃子兵,被事先埋設在前哨陣地地下的地雷,炸得連人帶馬飛上了半空,七零八落的摔了下來,跌成一堆堆肉泥。
從山上看下去,這個火爆的場麵比玩3D戰爭遊戲還要過癮,不過那些大腦簡單的韃子兵,還隻顧著悶頭向前衝鋒,一點都沒有放鬆的架勢。
滿桂表情嚴肅的頻頻揮手,幾個傳令兵心領神會的揮舞著令旗,守在山上的兩萬明軍動作嫻熟、配合默契,轉眼就將衝上來的敵軍前鋒打得落花流水、狼狽而逃。
眼見這一輪衝擊無功而返,對麵的敵軍將領立刻就放棄了強攻的意圖,吹起號角鳴金收兵,統率著五萬大軍將風涼山團團圍住。
這一仗明軍獲得小勝,山腳下的前哨陣地前橫七豎八的丟下了上千具敵軍屍體和馬匹遺骸,各種火器發射後的濃烈硝煙味,將整座山都籠罩在了一片濃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