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一人正是之前和王一凡賽過腳力的滿天飛,這幾日他被關押在寨子中,備受欺淩。
更聽說鎮三山起事後打算砍了他們的腦袋祭旗,本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今天突然被匪眾放了出來,將綁縛在自己的繩子上鬆開,正在疑惑間,卻看見在廣場中凝身而立的王一凡,眼睛一紅,一下就跑了上來:“王大人,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們這些兄弟就要被他們害死了。”
王一凡看著他的滿身傷痕,忍不住心裏一酸。
他知道這個滿天飛雖然在入伍前是個出名的混混兒,但自從被自己感化了以後,就在軍營裏磨練出了一聲的錚錚鐵骨。
之前在草原的大戰上,他屢立奇功,被王一凡論功行賞封為軍中的把總,這次帶著手下前來鎮三山處整頓山寨,卻被他們無端扣押,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
但在這種緊張萬分的時候,他卻不能顯露出一分一毫的偏袒之情來。
想到這裏,王一凡厲聲問道:“滿天飛,你可知罪麼?”
滿天飛愣了一愣,看了看周圍的土匪和杆子們,忽然心中明白,大聲答道:“回大人,我這次奉命前來整頓山寨,不知道約束和開導山寨裏的兄弟,激起了現在的變故!我認罪,請大人責罰!”
大栓子和旁邊的人忙上前勸道:“王大人,雖然滿天飛犯了過錯,但請念他是從寧遠城就一直跟隨你的老部下,還請饒他一命吧。”
“荒唐!”王一凡斥道:“堂堂軍法,豈能兒戲?即便是我犯了軍法,也一定不得輕忽。來人!給我把這個滿天飛拖出去,重打二十軍棍!”
大栓子見王一凡的口氣很硬,隻得無奈地將滿天飛按倒在地,但掌刑的幾人卻猶豫著不肯找棍子動手,眾人都在指望王一凡收回成命。
滿天飛的身子趴在灰裏,見大家下不了手,便大喊道:“眾兄弟不要猶豫了!王大人說得對,咱們王家軍向來是賞罰分明,這一次我犯了錯,大人如此罰我,我服氣得很,快動手吧!”
大栓子沒辦法,隻得從一旁拿來根棍子,顫抖著舉了起來:“兄弟,你忍著點,別怪我!”
“快打!”一旁的王一凡大吼一聲。
大栓子咬了咬牙,含著熱淚打了下去。
啪!啪!啪!
一聲聲抽打聲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刺在王一凡的心口上。
他心情沉重地背過身軀,臉上還是板得死死。
他知道滿天飛受到的這頓軍棍完全是冤枉的,但在這種危急時刻他卻不得不命人責打。
雖然他看不見被按在地上遭受痛苦棍打的滿天飛樣子,但眼前卻仿佛出現了那一幕幕皮開肉綻的場景。
周圍的人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殊不知他此刻緊握著寶劍劍柄的手正在發抖,臉上的肌肉也微微顫動著。
為了不讓旁邊的人看出來,王一凡繼續大喝道:“狠狠打!不許留情!”
滿天飛的頭埋在土裏,被打得血肉橫飛的臀部和大腿不斷顫抖著,但他卻咬住了牙,不肯發出一聲求饒聲。
棍子上漸漸染滿了鮮血,周圍的眾將士心裏憤憤不平,卻不敢替被打的滿天飛求情。
心裏的憤怒轉化為一道道淩厲的目光,投射在四周圍的土匪和杆子們身上。
除了鎮三山和他的親信手下外,其他的那些土匪和杆子們無不為之動容。
既欽佩王一凡的鐵麵無私和執法如山,也對被打的滿天飛恨意減弱了許多,甚至有不少人還生出一些同情來,隻不過在現場大家都不敢將這種情緒表露出來,隻一個個低著頭,悶聲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