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暔就這樣成了時家的常客,他以尋尋的朋友身份出現,任司徒、孫瑤都拿他沒辦法。
尋尋的暑假就這麼結束了,他正式成為了一名小學生,開學第一天,老師就給孩子們布置了一個任務——把新發的每一本課本都包上精美的書皮。
開學第一天不用上課,尋尋早早地就放了學,背著沉甸甸的課本走出校門,正到處尋找著時鍾的座駕,卻見不遠處、一輛不算陌生的轎車降下了車窗,坐在車後座的徐敬暔微笑著招手示意尋尋過去。
尋尋屁顛顛地跑到車邊,卻隻顧著往車廂裏張望,沒看見時鍾的蹤影,尋尋很是失望:“我爸爸呢?”
“他在公司開會。”
尋尋不怎麼樂意地杵在車門外,嘴巴一嘟:“騙子,你不是說能讓我爸爸少開點會的嘛!”
徐敬暔倒也不惱,隻悠哉地指了指擱在他身旁的一個紙盒:“再叫我騙子,我不給你這個了。”
尋尋放眼一瞧,盒子裏裝著限量版的鋼鐵俠模型,惟妙惟肖,尋尋沉著眉站在車門外權衡了三秒,乖乖上了車。
這個車程有了尋尋這張片刻不停的嘴,一點兒也不會無聊,尋尋說一說學校的趣聞,抱怨一下花蝴蝶李睿依小朋友又不搭理他、跑去和新認識的男同學玩,再向徐敬暔討教一下該怎麼包書皮,時間便過得飛快,仿佛不一會兒,司機就把徐敬暔和尋尋送到了敬暔集團樓下,徐敬暔的辦公室裏,也已經有多種多樣的包書皮被依序擺放在辦公桌上,恭候著尋尋小朋友。
但顯然徐敬暔高估了自己,原本以為包書皮是件極其簡單的事,可是他幫尋尋包的書皮還不及尋尋自己包得漂亮,不是鼓起了一角,就是壓線不平整,尋尋還在一旁插科打諢:“你小時候包不包書皮?”
徐敬暔低頭包著書皮,都沒空抬頭:“我小時候?都是我家保姆幫我包的。”
“難怪你把書皮包得這麼醜了。”
徐敬暔手上的動作一停,人生中第一次遭到旁人——而且還是個小學一年級的孩子——如此的嫌棄,徐先生的表情很糟糕。
下一秒,自始至終半個字沒說的蕭袁就被這樣無辜的波及了——
“蕭袁,你讓人在哪兒買的這些包書紙?太硬了,立刻買了新的包書紙給我送過來。”徐敬暔一記眼刀掃向蕭袁。
連尋尋都看得出來是因為徐敬暔水平有限才把書包得如此之醜,這和包書紙的軟硬度有什麼關係?而蕭袁就算心裏叫苦不迭,也隻能認錯般把頭一低:“好的,我這就去。”
蕭袁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握住門把,辦公室的門就被人自外拉開了——
是剛開完會的時鍾。
蕭袁客氣地對著時鍾微微頷首:“時總。”
原本親昵地湊在徐敬暔的耳朵旁、看著徐敬暔拆書皮的尋尋聽見這麼一聲,立馬回頭,見確實是時鍾,立刻拋下了徐敬暔,跑向時鍾:“爸爸!”
尋尋的小身影如疾風一般從徐敬暔的身旁“嗖”地一聲刮過,徐敬暔用僵硬且沉默的背影表達——他很受傷。
而尋尋跑到一半,不隻因為什麼又突然折了回來,徐敬暔猛地瞧見殺回到自己麵前的尋尋,眼裏剛冒出一絲欣慰的火光,尋尋就劈手從桌上拿起兩本包好了書皮的課本,抱著課本再度奔向時鍾,再一次殘忍而果決地拋棄了他——
“爸爸你看!我書皮包得好看吧!”
時鍾從尋尋手中接過課本,表揚似的摸了摸尋尋的腦袋:“嗯,很不錯。”
尋尋則當即反手拉住時鍾的手:“你開完會了?那我們回家吧。”
時鍾點點頭,領著尋尋來到辦公桌旁,一邊幫尋尋整理書包一邊對徐敬暔說:“徐總,我們就先告辭了。”
徐敬暔除了默默地點一點頭,還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