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秀才打惡霸(2 / 3)

“白露到,霜花叫。老了少的鬥蛐蛐。金大王,鐵將軍。銀子銅錢盡管取。嘿嘿,銀子銅錢盡管取!”歌謠聲響起,一個漢子晃著粗壯的身子,短小的四肢,紮著個衝天的發髻,渾身橫油,敞懷穿著個短褂腆著肚子,肩上搭著件長褂,手裏提這個蛐蛐籠子,樂嗬嗬的從北而來。

納涼的一看,歌聲難聽,這漢子也不是什麼好鳥!

古時城鎮、集市,多有鬥蟋蟀的賭場。這蟋蟀又叫做蛐蛐,當時鬥蛐蛐之風大盛。素有“白露到,鬥蛐蛐”“蟋蟀瞿瞿叫,天子皇帝要”等等歌謠傳唱,可見這項娛樂活動的廣受歡迎。

市井中人,跟城裏的大官富人們也學來鬥蛐蛐。閑來無事,茶餘飯後,常常有人開盤坐莊,以這小小的蟲兒賭博玩耍。而這提著蛐蛐籠子,唱著難聽歌謠的莽漢,就是這附近有名有姓的一號潑皮無賴,素來也好鬥蛐蛐賭錢之類的營生。

這人叫做邱老五,家中兄弟五個其中他排行最小。老大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個,老二老三倒算是有出息。老二老三早年誌在報效國家,應征入伍征戰邊疆,戰場上刀劍無眼,沒想到兄弟二人竟然雙雙戰死。不過好在當時二人的戰友童開山戰後回來做了鄉裏的巡捕,念及戰場上與邱家兄弟的情誼對他們家人是極為照顧。不過這邱老五和老四不但沒有二位哥哥那樣的出息,而且平時仗著認識衙門中人,成了倆位橫行鄉裏的潑皮無賴。

這市井中的潑皮無賴,是最難於對付的,他們大法不犯、小錯不斷,手法不斷翻新,花樣百出,讓善良、安分的百姓敢怒不言,都懷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心理處之,這也就致使他們更加有恃無恐,為非作歹。

這邱家二位就是此中之最,平日裏一個好嫖一個好賭,時下到了鬥蛐蛐的好日子,邱老五提這個蛐蛐籠子是正要去開賭,不曾想路過這裏看見了李米。

鎮上村間都傳言李米被孤魂野鬼勾了魂去,家裏請人開壇做法好像已經有三天了。不曾想在這裏看到了他好生生的站著。平常裏邱老五就看不上這些窮酸的書生,再加上小時候在私塾裏頑皮搗蛋沒少挨李父的手板。當下心裏有氣,吐了口濃痰張嘴便罵:“呸!我說這幾日運氣背得離譜,接連輸錢。原來是見著了你個酸臭的書生,書生書生,輸,不就是個輸麼!能贏才怪!”

李米美景在目,心生感慨,不想卻被他打斷。再看來人,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個混混似得潑皮嘴臉,心中記起有關他的記憶片段,當下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理他的歪理,便要進門。

潑皮邱老五看見他這個酸書生不敢搭言,並且不理自己轉頭要走,知是他怕了自己。心下暗爽,哪肯輕易放他回去。便叫道:“站住!你這個礙眼的鳥人,害老子輸了錢不說,見著老子我怎敢不跟我做輯行李,就想走!?”

李米不想與他糾纏,回首回了句話要擺脫他:“我跟你非親非故,你輸了錢,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憑什麼與你行李?”

“呦嗬!你倒是想跟老爺我沾著親帶上故,可惜老爺我看不上你娘親,你小子沒這福分啊!那這禮倒是不用你小子行了,把我近日來輸的紅錢還我來就是了!”邱老五是純心的要奚落這個瘦弱書生,以報小時候的私怨,說話是粗俗難聽,純心找茬下,又怎會放他走?

李米本是已經推開了院門,聽見這混賬嘴巴裏不幹不淨,不由得嗖的一下轉過身,怒瞪著他:“你說什麼!”

村子不大不小,正值傍晚歇息的時候。這邊喧嘩吵鬧,納涼飲茶或者過路的都虛圍了過來,不敢靠近,遠遠地望著。有些良心的,見是這潑皮挑事,不忍見書生一怒之下鑽了他的圈套,無辜被揍上一頓,便偷溜著跑去前院報信。

李米此時雖是個書生之身,靈魂裏可是兩個李米容於一體。現代中,李米好武,學拳學腳,練習散打多年,大小實戰也是不下百次。這一瞪之下,又怎能與常年之乎者也,二十餘年甚至未欺負過小貓小狗的書生相提並論?

邱老五被瞪得一個激靈,心裏虛了一陣。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橫行鄉裏,普通的莽撞漢子自己也不曾怕過,今天怎麼會怕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呢?在眼角掃過四周見看熱鬧的都遠遠望著自己,那個不怕他邱老五?當下膽氣上湧,砸吧砸吧溢著油光的嘴,想起剛才自己的慫樣,不由得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