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我拿著一小袋麵包走到路遙遙身邊的時候,我愣了1/2秒的光陰,她就蹲在角落裏,散落著頭發,埋著頭,特傷心的樣子。
那一刻,我的鼻子一酸,就想哭。
夏琳琳說,路遙遙,你別哭了,你看你哭起來就不好看了,我們去玩吧。
路遙遙微微抬起頭,我看到她一臉的淚水,紅腫的眼睛淚水盈盈。那一刻,我難受死了,我說路遙遙,我知道你還沒有吃東西,給你吃,吃完,我們去玩。
我知道,路遙遙的家庭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周期性。每次吵架,電光石火,山崩地裂,更別說做飯了,所以路遙遙一直是饑腸轆轆。
路遙遙顫抖的手拿著小蛋糕一口一口地吃,邊吃邊掉眼淚。
我和夏琳琳蹲在旁邊不知怎麼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隻默默陪伴著路遙遙。路遙遙吃著吃著突然就“哇”一聲大哭起來,路遙遙說,夏琳琳,貝貝,你說怎麼辦,我的爸媽要離婚啊。
路遙遙哭著說,貝貝,我以後就是一個沒人疼的小孩了。
離婚?離婚代表什麼,那個時候,我們還真的不是有點不懂,我們以為不是很嚴重的事情。我隻是用我的小手把路遙遙臉上的淚水抹幹淨後說,遙遙不怕,我們疼你。
為了讓路遙遙開心起來,等路遙遙吃完飯,我和夏琳琳帶著路遙遙在我們小鎮溜達起來。我們使勁變著法子逗路遙遙開心,可是路遙遙仍舊一副吃多黃連的小臉,路過我們供銷社的時候,那個老板叔叔出來了,他朝我們招手,讓我們過去,我知道他想給我糖塊吃,但是我要陪路遙遙,所以我向他做了一個鬼臉後就陪著路遙遙去我們小鎮的坑邊玩去了。
我們頭頂藍藍的天空上麵一朵一朵的雲彩飄過去了。我們三個人就坐在在我們小鎮坑邊的一顆柳樹下呼呼吹著涼風。
我看著路遙遙依舊一張苦悶的臉,我對著夏琳琳焦急說,夏琳琳,你趕緊想想,你說我們玩什麼?
我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沒有想到夏琳琳一下子來了興致,她站起身跳到我們麵前說,嘿嘿,我們去玩過家家吧。
那一刻,我真想跳到我們小鎮的坑裏麵自盡。
我向路遙遙討好,我說路遙遙,你覺得怎麼樣,你說我們玩不玩啊?路遙遙悠遠的目光隨著我們頭頂那枝條來回擺動,飄忽不定。我們都等著路遙遙的回答,路遙遙最後說,額……我沒有意見。
這個該死的夏琳琳,那一天,我再一次當起了他們的兒子。夏琳琳說這次過家家為了照顧路遙遙所以應該吃頓好飯。我說什麼算是好飯。夏琳琳說,我們吃肉吧。我說,我們哪有肉?夏琳琳說,你笨,你去坑裏麵挖蚯蚓去。
那次過家家,我再次頂著火辣辣的太陽一個人下到坑裏麵邊為他們取食,我心裏咒罵夏琳琳沒有1000遍也有999遍,我邊挖蚯蚓邊咒罵夏琳琳。我就把那些小蚯蚓當夏琳琳罵,罵得心裏很舒坦,舒坦得就像河邊吹來的涼風。
我把那些小蚯蚓放在夏琳琳的麵前,那些小蚯蚓就孤自爬了起來。夏琳琳捧著自己的小肚子哈哈大笑,她指著我說,林舒,我太喜歡你媽媽了,你媽媽說得對,你的字體就像這些小蚯蚓爬來爬去的樣子。
她都笑出眼淚了,我看到路遙遙也笑了,我把自己的小嘴一撇,不好氣道,哼哼,我的字體就那樣,我認命了,我也覺得沒有你爬的好看。
那次回家,天上的月牙出來了。
我回家,我就被我媽一頓毒打。我媽媽檢查我的字,我學習列寧的精神實話實說我沒有寫。我媽媽問我幹嘛去了,我誠實地說我玩去了。我媽媽聽到我語氣堅定的樣子,心裏的氣兒一下子就高了上來,那張臉就像瞬間極度升高的溫度計,我媽拿起雞毛撣子就開始打我,她邊打邊抹眼淚說,你這個娃子怎麼這麼不孝,你爸爸沒良心的走了,你還想氣死我啊,你就知道玩啊!
我從小就看不得我媽掉眼淚,我說,媽,你別打了,我乖,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媽媽心疼我了,她放下雞毛撣子就開始數落我,先開始數落我的字然後數落我的人品最後一下子扯到我們那個老板叔叔身上了。
我媽媽說,貝貝,今兒個,我聽說你又和那個人打招呼了?
我聽到我媽媽這句話,心裏一直冒涼氣,我結結巴巴說,沒——沒有,我——我隻是——隻是和他擺了擺手!
我媽媽聽到這句話,那張小臉就像花園裏麵豔麗麗的玫瑰,紅得不得了。我結結巴巴說,媽,你的臉怎麼紅啦,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媽媽聽後,臉一沉,抓著我吼道,安小貝,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不聽話。那一次,我媽媽再次對我毒手,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已經和我媽媽開始有流言蜚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