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一瓶礦水泉遞到了安夏的麵前,安夏抬起頭,她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陸桐,安夏接過礦泉水,扭開蓋子喝了幾口。
陸桐坐在她旁邊,與她保持了一個很自然的距離。
“最近總能看見你,”安夏把麵包放下,樂滋滋地喝著礦泉水,“你還真能雪中送炭哪,我這正覺得口渴呢,你就拿水來了。”
“不算雪中送炭。”陸桐笑笑,烏黑的眼瞳格外明亮,“我剛才看到你在這裏幹啃麵包,就順手去超市裏幫你帶了瓶水。”
安夏放下礦泉水瓶,望著在足球場上奔跑的球員,“我那天還跟小槿說,你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小時候我什麼樣啊?”
安夏頑皮地一笑,“你忘了小槿還給你起了一個外號叫‘木頭人’,我也這樣叫過你,每次叫你你都應。”
“可能我覺得這外號不錯。”
“我還記得你一開始住在尹翌他家,對了,你管尹伯伯叫……”安夏努力地想了想,但那真的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好像是叫……”
“舅舅。”陸桐替安夏說出來,聲音很淡,“我管尹翌的爸爸叫舅舅,我父母離世後,就是我舅舅收留了我。”
“哦。”
安夏尷尬地揉揉頭發,不想勾起陸桐的傷心事,她挑選了另外的話題來問,“那你後來怎麼突然就走了呢?去哪了?”
“你不知道?”
“對啊。”
“我進了少年管教所。”
“……啊?”
夕陽下的涼風穿過諾大的足球場。
坐在台階上的安夏望著陸桐,她睜大眼睛,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她沒法掩飾自己刹那間的震驚。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金色的夕陽穿過稀薄的雲層,撒在陸桐白色的校服上,他的聲音像是風的歎息,黑如點漆的眼眸裏充滿了自嘲的意味。
“那你一定更不知道了,讓我進少年管教所的那個人,是尹翌。”
體育館內。
籃球隊的訓練早已經結束,隊員都已經離開了,尹翌卻還在不停地訓練著,他再一次跳躍,投籃成功,帥氣的麵孔上都是汗珠,藍色的籃球服被汗水浸得透濕,他還是沒有停止訓練的意思。
沒有人知道,他還要練多久。
薑茗抱著尹翌的衣服和書包坐在籃球場的一側,她一直坐在那裏,看著尹翌打籃球的樣子,她慢慢地低下頭去,一聲不響地哭了。
她發出小小的抽泣聲。
籃球從籃框裏落下來,落在地板上,在幾個彈跳之後,滾到了場外。
地板上,是尹翌細細長長的影子,他站在那裏,背對著哭泣的薑茗,他仰起頭,體育館上空的燈光刺到他的眼睛裏。
尹翌猛地轉過身,聲音迸出無法忍耐的怒意,就好像瞬間引爆的炸彈,“薑茗,我真是受夠了你!你他媽的到底還想讓我怎麼樣?!”
薑茗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抬著頭,看著憤怒的尹翌,她忽然站起來衝到尹翌的麵前,不由分說便吻上了尹翌的嘴唇,尹翌毫不猶豫地把她往旁邊一推,“你幹什麼你?!”薑茗退後幾步,眼睫毛上還帶著濕漉漉的眼淚,她看著頭發都被汗水浸濕的尹翌,看著他那張憤怒的英俊麵孔,她咬咬牙齒,針鋒相對地頂回去。
“我要你喜歡我!認認真真地喜歡我!”
空蕩蕩的體育館內。
他們彼此對望著,就像一場無聲的對峙,過了好久好久,尹翌最先掉開了自己的目光,他轉身撿起地上的籃球,用力地一扔。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