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地麵她撒開腳丫子跑,卻撞到一個人。
這是人還是鬼。
伊夏悠夢頭皮發麻,想趕快跑,卻被他拉住定眼一看是許諾。
“來了多久?”她舔舔嘴唇呐呐開口。
許諾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笑了笑,“沒一會兒,怕你沒吃完晚飯,就來找你了。”他在說謊,他等了兩三個小時。他的耐心其實不多,等了半個小時,他就對自己說“再等半個小時,她不出來我就離開。”等了一個小時後,他告訴自己“再等一個小時她要是還沒出來他就離開。”其實然後現在她還沒出來他還會在這等。還好她出來了。
你騙人!
他的身上煙味那麼濃。他不是個愛抽煙的人,隻有心情極其煩躁,才會抽上一根,他抽了多少根煙?又等了自己多久?他真是個傻瓜。
“真的沒一會,餓不餓?”許諾伸出手揉揉她的發,極其寵溺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想吃什麼?”
“我聽你的。”
許諾拉著她的手,笑著說“走吧。”
銀白色的奧迪停在桂樹旁邊。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啟動車子。
“我看著你的臉,輕刷著和旋,情人節卡片手寫的永遠……”伊夏悠夢的蘋果叫了起來,從包包裏拿出手機,耳邊頓時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夏子,回國了?”
“還這樣叫我!”
“嘿嘿,來我這,快點!”
是狐狸的電話。伊夏悠夢看了看許諾,低下頭,嗯了一聲。
說起狐狸啊,可謂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第一次遇見狐狸是在一個溫暖的午後。
一節數學自習課聽的她兩眼發昏一下自習就直奔廁所,課間十分鍾不長,卻充滿樂趣。女生們聚在一起訴說小秘密男生吵吵著讓打鬧著。
坐在月桂樹下,突然就被蒙住了眼。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耳邊,“猜猜我是誰?”眼前冰冰涼涼的是誰?狐狸一直都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她不需要朋友也不想要!於是他很不耐煩地扯下那雙手,從嘴巴裏蹦出兩個毫無溫度的字——“無聊。”
轉過身一看,是一張委屈又驚嚇的臉。伊夏悠夢恍然,支支吾吾的說“不好…意…思,我認錯…了人。”
在我的校園裏看見了一個人的背影和你很像,我欣喜若狂像從前那樣和你打招呼,從背後蒙住了你的眼,卻看到一張不耐煩和陌生的臉。
對不起,我忘了我已經缺席了你喜怒哀樂的高中三年。
“沒關係。”狐狸酷酷的丟下一句話走開。
後來不知道她們怎麼就玩到一塊了。女孩子的友誼,一開始都是彬彬有禮,但後來就像從精神病院裏放出來的兩個瘋子。
女孩,喜歡喊對方媳婦;男孩,喜歡喊對方兒子。但是你知道嗎,一個知心好友從來不比一場傾世愛戀差。
再見,喵小姐酒吧。
門麵不大,旁邊的牆壁上畫了一些貓很逼真。
伊夏悠夢站在馬路邊,很耐心的許諾把車停好。
他們進去的時候,所有燈都暗了。突然迸發的音樂讓舞池裏的的人瘋狂的起來,這種音樂,在她的耳邊像氫彈一樣爆炸讓她反感。他討厭這種喧鬧,有一種曲終人散,那種空寂,壓抑著她。
扭頭去找許諾時他早已被人群吞噬,掙紮著走過來。
這是悸躁的音樂停止了,傳來熟悉的曲調。柔和的光線營造出浪漫的氛圍,身穿白色寸衫和牛仔褲的男人懷抱泛黃的大吉他憂傷的彈唱,磁性的嗓音,讓女生尖叫。
是一首老歌,伊夏悠夢想逃出去。
“這風鈴跟心動很接近
這封信還在懷念旅行
路過的愛情都太年輕
你是我想要再回去的風景
這別離被瓶裝成秘密
這雛菊美的像詩句
而我在風中等你
等的月光落雪地
等風紅染秋季等相遇
我重溫午後的時光
將吉他斜背在肩上
跟多年前一樣
我們輕輕的唱
去任何地方
我看著你的臉
輕刷著和弦……”蘇曉晨從舞池裏走了出來,伊夏悠夢的眼睫毛跳動著,聽他繼續唱下去,他的聲線很好聽,和從前一樣唱的極其動聽。
伊夏悠夢眼前的畫麵像是會倒退的影碟機不停地旋轉,和他在天台數星星的自己,和他在老銀杏樹下手拉手的自己,和他一起看惡俗老套電影的自己……呼聲連成一片汪洋海。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穿著白色襯衫,這樣他有一種錯覺,他仍然是16歲,而他仍然是21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