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推開門,對通吃說道:「貪吃鬼,走了。」通吃不舍的看著楚天堅毅的麵容與高壯的身體,扭身走出門外,空心用身體遮掩門前的空隙,在竹門尚未完全闔上前說道:「小子,記住,浴血鬥場規定,無傷無病之人三天內一定要上到鬥場,否則下場你知道的。」
竹門關上,空心與通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楚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境平靜下來,不過隨著門外出現輕輕的篤一聲,楚天趨近平穩的心境起了波瀾。
楚天推開竹門,看著門上釘著一封戰書,心髒跳動加快,拔起戰書,上頭用血寫上了幾個大字:「明日中午,取你人頭,殺影,十九。」
楚天心中一陣激動,走進屋裏,將約戰書放在桌上,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封純白的信,咬破中指,簡潔有力地寫了一個字:「可。」
拿著赴戰書,楚天走出門外,開始尋找殺影的住所,最後在整排草屋的最右邊找到。不同於殺影將戰書釘在門上這種囂張的作風,楚天將赴戰書夾在竹子跟乾草之間的縫隙之中。
走回草屋的路上,楚天本來紛亂的心境頓時平靜下來,也因為如此,在浴血鬥場現在靜的詭異的氛圍之中,楚天得以感受到附近草屋內的氣息,陰森且狠毒的氣息。
這種氣息,跟暗魁沼澤裏的毒蛇如出一轍。
楚天回到草屋裏,在木床上盤腿坐好,將樹枝放在雙膝之間,雙手手掌朝下,放在膝蓋上壓著樹枝,緩緩閉上雙眼,不去想明天中午與殺影的決戰,也不去揣測殺影會是怎樣的人,使用什麽招式、武器,心裏隻想著自己、刀招、九轉亂神步法、過去。
楚天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南大陸的時候,在某一年嚴寒的冬夜,看到天上掉下棉花,興奮的又叫又跳,伸出手去接,指頭大小的棉花冰涼刺骨,很快融化在掌心之中變成水。
因為安陽城地處南方,天候較為溫暖,就算是冬季也極少下雪,因此那時他竟然將雪當成了棉花,在夜裏試著將所有飄下的棉花一一接住,但掉下的棉花實在太多,沒有過太久時間,宅內的石磚上鋪上一層薄薄的棉花,而他也因為寒冷的天氣,雙手雙腳被凍的直發抖,口鼻不斷呼出白霧,雙頰跟鼻頭變的紅通通。
那時有一個非常疼他的大媽把他帶進屋子裏,捧出一碗熱騰騰的雞湯給他喝,雞湯下肚,驅走寒意,帶來睡意。
一覺醒來之後,布滿地上的棉花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想起那時自己心中的失望,楚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一夜是楚天印象以來最寒冷的一天,可是心裏,卻是最暖和的。
隻不過在那一夜之後不久,大媽不知為何便離開了大宅,從未回來過,而楚天對大媽的印象,也始終停留在那一個寒夜。
隨著年歲增長,楚老爺幾個兒子欺壓越來越明目張膽,大媽慢慢地走出楚天的腦海中,一直到了現在,才又重新回到楚天心中。
麵對未知的明天,縱使楚天對自己有信心,但就跟暗魁沼澤裏一樣,在鬥場上會發生什麽事無法預料,說不定明天便是此生的最後一天。
若是可以,楚天在決戰前的這一天,最想做的一件事,除了仇恨天之外,便是親自到這個大媽麵前,為那個晚上充滿真心關懷的雞湯,親口說聲謝謝。
一夜過去,因為浴血鬥場上方被一層薄薄的血霧籠罩的關係,除了日升日落之外,時辰的變化並不明顯,盡管如此,楚天依然曉得自己決戰的時辰已經到來。
附近的草屋緊閉的門扉開啟,走出了戴著各式各樣麵具的修真者,而他們行進的方向毫無二致,都是走向鬥場。
楚天下了床,將樹枝放在桌上,略微整整衣袍,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吐了一口氣,摸摸臉上的麵具,調整一下位置,確認視線所及沒有任何死角,然後右手拿起樹枝,輕輕推開門,走出屋外,加入人群之中,一同走向鬥場。
由於草屋的位置離鬥場非常近,所以走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就已經到達鬥場,鬥場上站著兩個人,一個人身穿著青袍,臉上帶著一個血紅的麵具,麵具造型相當特別,有著一根伸長的尖鼻及一雙白眉,另外一人穿著血色的鬥篷與罩帽,全身上下隻露出僵硬且詭異的麵容。
楚天輕輕一躍,跳上鬥場,走到殺影正對麵。
殺影打量楚天一眼,用沙啞粗糙的聲音說道:「你就是赤蒼?」
楚天不答話,細細感受著站在場上的氣氛,四周站滿了戴著麵具的修真者,目光冷冷的在場上來回掃視著,令楚天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關在籠子裏麵的猴子一樣,而這場決鬥隻是一場猴戲。
殺影說道:「赤蒼,你殺過幾個人了?」楚天看著殺影,不答話。
殺影冷冷笑道:「看你這愣頭樣,一定一個人都沒殺過吧,我在到浴血鬥場之前可已經殺了五個人,算算,我此生已經殺了二十四個人,等等又會多一個,想想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殺影貪婪的眼神看著楚天,伸出舌頭舔了嘴唇一圈。
楚天望著殺影,依然不說話,殺影以為初來乍到浴血鬥場的楚天是怕到說不出話來,嘿嘿怪笑。
「愣頭青,不用擔心,我不愛折磨人,你隻會覺得身體變的很冷,在那個時候你就放心睡著,不要抵抗睡意,否則你會感到恐懼,而且是人生中從未體驗過的恐懼。你死了之後,我會先在你的肚子上開一個口,把腸子挖出來,慢慢的吃,慢慢的吃,接著輪到心髒,把心髒扯出來,一把捏碎,在拿兩根鐵筷,插進你的鼻孔裏,用力的轉幾圈,把腦子拉出來,愣頭青,你看過人的腦子沒有,其實跟腸子有點像,曲曲折折的,但是比腸子軟一些,味道也挺不錯的,然後把你的眼珠子擠出來,一次塞進嘴巴裏,那種黏黏糊糊的滋味真是讓人永生難忘,可惜,你這輩子是嚐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