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銀絲碳緩緩燃燒,小小的銅製刻花小香爐內,西齋雅意香幽幽散香。蘇鈺假借自己落水身體不適為由斜靠著軟軟的背靠閉目養神,腦子卻在飛速運轉。

馬車外皚皚的白雪,周邊身著古裝的男男女女,一路行來古色古香的建築,無一不在昭示她穿了,穿越到了這不知哪朝哪代的一個姑娘身上,貌似還是個身份不低的姑娘。

盡管腦子裏一萬個為什麼,心裏亂糟糟的,蘇鈺依舊強裝鎮定。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捂緊自己的馬甲不掉馬才是首要任務。

蘇鈺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回了國公府,被自己名義上的父母以及哥哥一陣噓寒問暖,然後就是看診吃藥。整個過程蘇鈺都病懨懨的,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把心疼女兒的一家子心疼得夠,順帶著把大冬天的還舉辦啥賞梅宴的柳家一通數落。

相比於人仰馬翻的定國公府,同樣有人落水的鎮國將軍府則要冷清許多。

書房內,一顆夜明珠熠熠生輝,顧熠一身黑色彈花暗紋錦服端坐書桌前,處理著桌案上放著的幾封各地來報密信。

書桌的一角放著一碗黃澄澄的薑湯,此刻早已涼透。

“若風!”

“屬下在。”

“太子那邊可有動靜?”

“太子與柳家大小姐柳如玉獨自說了約莫半炷香時間的話,就提前離席回宮了。”

“讓宮裏的暗樁盯緊點,如有異動,立馬送出消息。”

“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小心點,太子十分謹慎,別露了馬腳!”

“諾。”

若風退下後,顧熠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翠色扳指,神色莫名。

今日趁亂推他下水的人雖然麵生,可不難猜是誰的手筆。看來玉山關外的十萬孤魂也沒能讓沈祁放下心來,對他這個武功盡失劫後餘生的鎮國將軍府的遺孤依舊防備得緊啊。

沈瑜那個老匹夫倒是個有福的,生了個不錯的兒子。

顧熠思緒飄飛,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子,腰間似乎還殘留著異樣的觸感。顧熠眉頭微蹙,心底升騰起一抹不悅。

要不是對方身份特殊,他擔心節外生枝,今日一定會結果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來人,備水,我要沐浴!”

“主子,你剛才不是洗過了嗎?”守在門口的若影湊在門口不解低語。

主子落水後回馬車換完衣服回府後就已沐浴驅寒,甚至下令將今日所穿的衣服拿下去燒掉,怎的這才一個時辰不到又要沐浴呢。

平日裏也不見主子如此喜潔啊。

“若影!”屋內沉默了一瞬,之後響起顧熠清冷中帶著幾分不悅的聲音。

“是,屬下這就命人備水!”若影嚇得立馬使出輕功飛奔而出,媽呀,主子今日是怎麼了,喊他名字都帶著殺氣啊。

三更天已過,東宮的密室中依舊燈火通明。

沈祁一身鵝黃色鑲金邊袍子,一手執白子與一個三十多歲神情有些陰鬱的清瘦男子對弈。不遠處,一名麵目普通做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正靜靜的跪在那。

“你今日派人出手試探,結果如何?”

“據手下回稟,他下手的時候特意帶了幾分內力,如身上有功夫的應該會下意識的反擊。顧熠雖然警覺,發現了他的動作,也曾試圖避開,可卻沒能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