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曾毅走出管委會的大樓,徐力已經把車子發動開了過來,晚上曾毅要去冰寒柏的家裏赴宴。
徐力下車拉開後座的車門,曾毅的手機此時卻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市局局長陳誌軍的號碼,曾毅就接下來。
“陳局長,你好!”曾毅笑著打了個招呼。
“小曾,下班了吧,晚上有沒有安排?”陳誌軍笑嗬嗬問到,“如果沒有安排的話,就一起吃個飯吧,也沒有別人,就咱們兩個,好久沒聚了,一塊喝兩杯!”
曾毅一聽,就知道陳誌軍是有事情,不過晚上曾毅確實已經有了安排,就笑道:“陳大局長相召,怎敢不從!不過今天晚上怕是不行,省裏有領導讓我過去一趟,我正要出發前往,至於什麼時候能回來,還說不準。陳局長你看……”
陳誌軍哈哈一笑,道:“還是曾老弟你混得開,經常能夠看得見省領導的天顏啊。”
曾毅就道:“領導一句話,下麵跑斷腿,我這也是沒辦法!等從省裏回來,我親自登門,向陳局長你賠禮!”
“這話就見外了嘛,省領導的事情比較重要,怎麼能耽擱呢!正好,我也要去趟省城,咱們可以一道去,路上做個伴、說說話,我看就在去榮城的路口彙合吧!”陳誌軍說完這句,就神神秘秘掛了電話。
曾毅心道莫名其妙,陳誌軍一個市局的大局長,怎麼行事如此出乎意料呢,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裏不能講,非要約自己見一麵?還一口一個曾老弟,真是稀奇啊!以前杜若在的時候,陳誌軍倒是對曾毅多有關照,但關係也沒深到可以稱兄道弟的份上。
上了車,曾毅便道:“徐力,開車,先到路口去看看!”
車子駛出管委會大院,很快就到了高新園區與榮城交接的路口,但沒有看到陳誌軍的座駕。徐力把車子的速度放慢,繞著路口慢慢轉了兩圈,等新的一圈轉回來,就看到路邊停了一輛普通拍照的桑塔納,有人站在車邊朝曾毅的車子招手。
曾毅隔著窗戶一看,就認出來了,這人是陳誌軍的司機,就道:“靠過去!”
下了車,曾毅朝桑塔納走了過去,司機拉開車門,就看陳誌軍坐在車後座上,笑嗬嗬地招手:“小曾,我捎你一段?”
“陳大局長相邀,榮幸之至啊!”曾毅笑了笑,回身朝徐力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就上了桑塔納。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彙入車流,朝榮城方向駛了過去。
“小曾啊,到了省領導那裏,可別忘了替咱們白陽市的治安係統,多多地美言幾句啊!”陳誌軍靠在椅背裏,雙手交叉於胸前,神情頗有些蕭索。
曾毅笑道:“陳局長可高看我了,我哪有這本事,倒是我們高新園區的治安工作,還需要陳局長您的大力支持啊!”
陳誌軍知道曾毅這是客氣話,畢竟以前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換了誰,都肯定是這種回答。但要說曾毅沒這個本事,陳誌軍絕不相信,整個白陽市,在省裏說話最有分量的人物,都未必是市委書記廖天華,而是眼前這個曾毅,以前方南國在南江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換了冰寒柏,依舊是這樣。
歎了口氣,陳誌軍自顧自地說道:“曾老弟,今天沒外人,老哥我就說句掏心窩的話,你別看我平時風光無限,在白陽市算一號人物,可這背地裏的難處,誰又能清楚呢。別的不敢誇口,咱們白陽市的治安環境,在我的任內,可以說是有了極大的好轉,去年老哥我更是展開一場大運動,鐵手重拳,將白陽市的黑惡勢力幾乎是連根鏟起,就這件事,可不是什麼人都敢做的!”
曾毅眼中神色一動,陳誌軍嘴裏的這場大運動,他知道,就是去年曾毅被襲擊後,白陽市展開的大行動。陳誌軍在這點上,確實沒有任何手軟,趁著那次的機會,他持續打了兩個月,白陽市的治安環境一時為之好轉。
陳誌軍點著一根煙,接著說道:“咱們白陽市有幾百萬的人口,如何保障這幾百萬人的人身財產安全,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累點辛苦點,倒是無所謂,誰叫這是老哥我的份內職責呢,可架不住上麵有一道又一道的緊箍咒啊,隨便哪裏出個事,無論大小,都要讓我這個局長的負責,說不定哪一天,我這局長就被人擼了。”
曾毅有些聽明白了,陳誌軍說的,大概是前幾天夜市街的事情,雖說徐老不追究了,但公安局長這個位子實在是太重要了,市裏肯定還會有人借題發揮,要搞一搞陳誌軍。
陳誌軍看了一眼曾毅,發現曾毅沒什麼反應,就拿起一旁的公文包,從裏麵抽出一個牛皮紙袋子,朝曾毅遞了過來。
“陳局長,這是……”曾毅沒有急著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