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臥室裏,龍老正側身躺在床上,曾毅上樓的時候,正好看到的是龍老的背麵,所以一時之間,也無法做一個初步的望氣判斷。
龍老的秘書姓何,叫做何景平,他上前走到龍老正麵的那一側,輕聲喚道:“龍老,曾毅曾大夫到了。”
“哦……”
床上的龍老應了一聲,隨即轉動身子,要坐起來,何景平連忙伸手,扶著龍老坐了起來,然後又在龍老的背後塞了幾個大靠枕。
伸手試了試,看龍老靠得非常穩當,何景平就趕緊介紹道:“龍老,這位就是曾毅曾大夫了,醫術精湛,水平不俗,曾經一碗酸辣湯就治好了鍾老的傷寒,受到很多老同誌的肯定和讚譽。”
“龍老好!”曾毅放下手裏的行醫箱,站在那裏微微一欠身,朝龍老打了個招呼,態度不卑不亢,除了一聲“龍老”,完全就是一幅醫生出診的架勢,隻是把龍老當作一名患者罷了。
龍老就打量著曾毅,目光中帶著不怒而威的精光,這是久居高位者才會有的氣勢,許久之後,龍老眼中精光內斂,露出一絲和氣,道:“小曾同誌,辛苦你了,先坐吧!”
曾毅就道:“還是先為龍老做診斷吧!”
龍老沒有阻止,隻是微微一頷首,“唔”了一聲,然後就靠在背後的靠枕上。
何景平迅速搬來一張椅子,放在龍老的床前,然後抬起手,道:“曾毅同誌,請坐!”
曾毅已經不是第一次為這種級別的大人物把脈診治了,當下走過去,大大方方坐下,然後伸出三隻,道:“龍老,先搭個脈吧!”
龍老就伸出一隻右手,放在了曾毅的麵前,同時近距離再次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曾毅,他對曾毅這個名字可是絲毫都不陌生,就在前段時間,徐大炮還上到西山,親自為曾毅說媒,龍老給拒絕了,理由是已經和邱老商量定了兩家孩子的親事。
令龍老意外的是,徐大炮非但沒有作罷,還在龍家大鬧了一場,把龍老當時罵得都下不了台,最後徐大炮聲稱要割袍斷交,氣呼呼地下山去了,事後龍老還不得不打發人,專程再去徐家解釋了一次。
如今曾毅本人就在眼前了,雖然隻是短短幾分鍾的接觸,龍老就知道為什麼京城裏幾位老同誌都會那麼看重這個年輕的大夫了,曾毅和自己平時見到的那些世家子弟,有著很大的不同。
“龍老,你覺得哪裏不舒服,都有什麼症狀?”曾毅問到。
龍老的觀察就被打斷了,道:“吃飯不好、睡覺也不好,整天都覺得乏得很,可能真是老了吧……”
曾毅隻是“嗯”了一聲,繼續問道:“排便還正常吧?”
身後的何景平就道:“兩便都算正常,和平時一樣。”
曾毅就不再問了,坐在那裏細細品著脈,僅僅是剛才一看氣色,曾毅就知道龍老並沒有什麼大毛病,至少是沒有到要驚動所有龍家成員一起回來的程度。
人上了年紀,身體機能衰退,新陳代謝減緩,身體難免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有些毛病是不可能治好了的,比如眼花耳聾,不管誰老了都會如此的。老人有這些毛病,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因為老人受體力的製約,活動量不可能像年輕人那麼大了,隻要配一副花鏡、帶上助聽器,能滿足每曰看電視讀報的需求就可以了。
這種毛病也不需要去治了,治也是治不好的,過度的治療隻會耗損老人不多的身體元氣。
像老龍的這個情況,曾毅一望氣,再結合把脈,基本就判斷了個十之**,除了一些老人病之外,龍老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更不會有生命之虞,就是龍老所說的“吃飯不好、睡覺不好”的情況,也都沒有在脈象和氣色上體現出來。
曾毅可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夫了,他對自己的判斷有著很強的信心,眼前的這種情況,隻能說明在剛才問診的時候,龍老並沒有說實話。
這就奇了怪,明明沒有什麼毛病,卻要躺在床上裝病,甚至還要驚動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回來,龍老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