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見李天賜還是老老實實拿出半身令,神情稍緩,心中暗想,自己畢竟是老子,說話還是會聽,隻是以後要稍加教育,否則到時候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接過令牌,李懷德隨意掃了兩眼,這種東西他見過很多次了,眼前這一個半身令和府上門客的一樣,是彩色半身令。
不同的是,因為是貴族的傳承,令牌周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李懷德對這個令牌沒多少興趣,就一塊特殊材料的破金屬罷了,隻是分量不是很重。
之所以要讓李天賜掏出來,是看看自己的對兒子的掌控力還在不在,結果出來了,心中稍安。
數月前,自己兒子還隻到自己胸口,如今回來已經快和自己一般高大,而且渾身肌肉勻稱,讓李懷德感覺到些許不安。
“好了,你也練了一下午了,休息一會兒,洗個澡準備吃飯了,看你一身臭汗。”
李懷德將令牌還給李天賜,端起茶杯細細品嚐。
一個仆人匆忙趕來,謙卑的行了一禮,低頭說道:“稟二老爺,大老爺那邊說,今晚去他們那邊用膳,說是大公子李霧想給叔父叔母請安,還邀眾位少爺小姐一同前去。”
“噗!”
“什麼?”李懷德將茶水噴了仆人一頭,怔怔的說道:
“李霧?請吃飯?因何而請?大公子不是一直臥病嗎?我哥這是搞哪一出?”
李懷德心想,莫不是李霧要咽氣了?請吃斷頭飯?那也得自己請李霧吃啊!
“是大公子痊愈了,今天我還看見了,生龍活虎的,一點都看不出來生病的樣子。”仆樂嗬嗬地說出原委,李懷德麵容卻陡然變色。
當仆人抬起頭看見李懷德猙獰的麵容時,笑容僵在了臉上。立馬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李懷德一把揪住仆人的衣領,凶狠的問道:
“你說誰?李霧?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在騙我!”然後一把將他推開,拿起茶壺就往仆人腦門上砸,被李天賜一把奪過,嘴對著茶壺噸噸噸的喝了起來。
然後將茶壺往仆人腦袋上一拋,仆人提前抱著腦袋,李天賜也沒用力,被仆人擋下,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趕緊滾,大房的人少在我們這裏耀武揚威!”李天賜冷冷說道。
仆人連滾帶爬,出了演武場。
自己隻是個送信的,招誰惹誰了?你們一家子看對方不順眼不會自己把對方捅死拉倒嗎?我隻是牛馬,幸苦就算了,命還苦。
李懷德隻覺得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李天賜連忙去扶,他不明白為何父親如此失態。
“賤人!賤人!”
李懷德將桌上的鍋碗瓢盆全都推在地上,丁零當啷碎了一地,石桌上的水漬都被李懷德的袖子擦幹淨,李府最強桌麵清理大師的名頭,悄然落在這位李二老爺頭上。
李天賜將父親扶到石凳上,見李懷德猶自氣憤不已,胸膛像是拉起風箱,心中疑惑不解,所以呲笑一聲:
“哼,不就是病秧子能下地了嗎,爛木頭發芽還是木頭,細狗長膘不還是細狗嗎?至於你生這麼大氣?況且現在我已經入武,一切已成定局,他就是長倆腦袋也不濟事兒!”
李懷德斜眼瞥了眼自己的兒子,平複一下自己心中怒氣。
正像自己兒子所說,一切已成定局,但是李霧畢竟是嫡長子,一切還得看老太爺如何選擇,至於繼承人到底歸哪一脈,隨著李霧的康複,開始產生變數了。
畢竟自己和大哥之間,沒有可比性。
好在自己的兒子扳回一局。隻是…….
最好的結局應該是李霧死了才好!按照計劃,李霧是不可能痊愈的,現在痊愈了,也就是說…….
他手裏的拳頭握了握,又鬆開。
事已至此,也隻能接受了。
李懷德晃了晃身子,剛剛的茶水喝了不少,肚子裏隱隱有水聲傳來。
當真是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