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一天,她雙目澄清的看著他,微笑的,幹淨的麵容是那麼的溫柔,可是他知道這麼柔的笑不是對他,而是對著她身後的人,是的,不是對著他,她對他的隻有冷淡,甚至還有不削。
他受欺負的時候,她在一旁拉著他的樺哥哥看著,他受到宮中人的不削,她笑著和他在玩耍,他住在連下人都不如的地方,她和他在她的寢殿裏彈琴唱歌,她冷淡的對他,沒有笑,更沒有哭。
唯一的一次,是她指著他的鼻子說,對不起,為了樺哥哥我必須這麼做,否則以後你就是樺哥哥最強的對手,最強的敵人,我必須為樺哥哥除去這個最強的障礙。
他被設計,被毒打,被推進那個虎口,他勉強活下來,又被送入狼窩,最後,最後他用最後的力氣將那柄劍插入狼王的心髒,那柄劍是他出發前,她給的,她說,我知道這麼做對你是不公平的,但是為了樺哥哥,我隻能這麼做。
他在狼口下一次次的生存,一次次的脫險,他想要證明的是,他會活著回來的,他不會讓她得意的,他要好好的等待著機會到來,然後把這些痛楚一並的還給她,狠狠的折磨她,讓她知道當年他的疼痛。
可是真的有了這麼的一天,他才發現,他真的下不去手,因為不知在什麼時候,她已經進入他的心,很深,很深,他都不會知道有這麼深刻,深到會讓他放棄他的一切……
東方嵐感覺到抱著她的雲錦軒在顫抖,雖然不知道,可是她能感覺到他的傷感,和內心深處的一絲絲的徘徊。
“軒,你怎麼了?”
“他是誰?”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的沙啞,幽幽的傳來。
東方嵐沒有驚訝,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內,她就知道,她出了花府,他會知道的,並且會找到這裏來的,其實她可以掩蓋,讓他找不到,可是她卻想試探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試探一下,想看看她到底在他的心中是怎麼樣的,她被她的想法嚇到,她這是怎麼了?他明明是她的敵人,可是她似乎沒有把他當做敵人,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雲國第一公子”她不想瞞著雲錦軒,也覺得沒有必要瞞著,因為她知道,從她跨出花府的那一腳開始,她所見的人就會被他查出來。
“你的樺哥哥來了,你……還會向從前那般對我嗎?”輕輕的聲音幽幽的傳來,裏麵夾雜著一絲無奈何傷感,雖然不想讓它釋放,可是他無法控製自己,他無法忘記曾經,因為他無法割舍的是她當年對他的無情與冷漠。
她沒有回答,隻是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口之處,聽著那怦然跳動的心跳,和那貪戀著的溫暖的懷抱,這一切讓她無法割舍,這個懷抱與樺哥哥不同,樺哥哥的雖然也是溫暖的,但是卻是帶著淡淡的疏離之感,而這個沒有。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離開我的”她感覺到懷抱在加深,溫度在上升,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升起了那一抹不安,很深很深。
“不會離開你的”她喃喃著。
思緒飄離,她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一年,雲錦軒隨著他的雲王父親來到她的國家,那個時候雲國是五國之中最強大的,強大到甚至可以一並收了其他的五國,可是,父王並沒有那個心思一統江山,事實證明父王的決策是錯誤的,如果那時,將五國統一,就不會有了後來的這些事情,她和他的愛恨糾葛就不會再有,她的百姓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淒苦,可是時間不會倒流的。
她記得,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眉宇間那種天生的王者霸氣驚異到,小小年紀就有了這麼濃的王者之氣,以後豈不會是更加的強大?
那個時候她一心隻為她的樺哥哥打算,無心顧及其他,如果當年對他好一些,就不會有他的踐踏雲國的想法,或許可以溫柔的對她。
她的樺哥哥生來體柔多病,大夫斷言活不過三十歲,年紀輕輕還未做出什麼事情就要離去,她很悲傷,她知道她的樺哥哥將來要做出大的事業,她的樺哥哥想成為最高的那個人,所以,她要為他掃清一切障礙,而眼前這個有著望著之氣的少年就是她的樺哥哥最強的敵人。
她知道父王並沒有打算留下青離國的質子,因為那個時候雲錦軒表現出的特別的恭維,可是她是誰?她是父王最寵愛的雲璃的公主,她是父王唯一最疼愛的公主,當年,她的一句,如果能在大雪紛飛的時候看見百花爭豔是多麼享受?她的父王,竟然為她建造了一個暖宮,那是一個透明的宮殿,裏麵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冬天來到的時候,她的父王讓人整日整夜的用爐火溫暖著暖宮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