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興罵得累了,見大家都回家去準備重新發秧苗,也隻能撿起塑膠膜罵罵咧咧回家準備重新下穀種。
童家村,甚至整個鶴田鄉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點這次的災害,隻是村裏的天大多是在山腳拗裏的童家村受災最嚴重。
翹首以盼的好天氣並沒有來,一連下了幾天的冷雨,也有人重新下了穀種,隻是這火熱的心終於還是沒能抵得過寒流。撒下去的穀種還沒來得及發芽就被凍死了。
而這也讓想跟著再次下穀種的人的心都涼了。
而這天氣卻沒有最冷,隻有更冷,接連下了十來天的冷雨之後,這天傍晚,天上先是下起了雪豆子,接著,一朵又一朵的雪花也跟著降下來,雪不大,隻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可童家村的人卻冷了下來。
二月底下雪凍死秧苗,今年上半年的收成是沒希望了。而少了半年的收成,就少了一大經濟來源。童家村人的心就像這陰沉沉的天空壓得喘不過氣來。
薑玉珍頻繁的上樓和去許久沒住人的老宅的異常終於引起了童錦繡的注意。
她看薑玉珍又提了一桶溫水上樓,她也跟著爬上了樓梯。
“啊,這”童錦繡簡直要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外麵一片冰天雪地,而她家二樓,卻是生機盎然,幾十個泡沫盒子有序的擺在二樓,而每個泡沫盒子裏,綠色的秧苗長勢喜人。
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她揉了揉眼睛,鼻尖嗅到的清新的氣味卻明明就是秧苗的氣味。
“這裏,這麼多的秧苗,你不是沒下穀種嗎?”
“我隻是沒下在田裏而已。”
童錦繡伸手摸了摸秧苗,“你早就知道要倒春寒?”
這也太神奇了吧?她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多秧苗,我們是肯定種不完的,到時候別人問你要,你給還是不給?”童錦繡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你給一個,不給一個,就得罪了一個,可是這些又不夠分給村裏人的。”
“還有,家興他們雖然不像話,可到底都是姓童的,大樹分叉多枝丫,可都是一個根生的,到時候秧苗總先得緊著自家人來,等自己家人插完了,再分給村裏人。”這番話讓童錦繡那張圓圓的小臉增了幾分老氣橫秋之感。薑玉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我自有安排。”
這場薄薄的積雪用了三天才化盡,又用了五天的時間才放晴,村裏的人想卡裏即可重整旗鼓再下秧苗,忽然聽到有人說,有秧苗賣,十塊錢一畝。
要是放在往年,誰家秧苗沒種完那都是拔掉,喂牛喂魚都可以。誰家要是少了一點,問別人借點也就一句話的事。
可是今年不同以往,一秧難求。要是重新再育秧苗,等待秧苗長出來到能插的地步,最少要二十來天。
這一耽擱,一年能熟兩茬禾苗就隻能熟一次了。白白的少收了一茬,誰又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