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甲山(1 / 3)

——夕陽西下,小兵終於回到了小村莊,募地被眼前看到的驚呆了,往日裏這個時候,三三兩兩的農夫一定會荷著耒耜從遠處的田地裏歸來,村莊裏每家每戶的屋頂上升起嫋嫋炊煙,小鳥在枝頭跳躍、啼唱,年邁的老人會拄著拐杖站在村口等待勞碌一天的家人,現在這一切都不複存在,遭受了一場大劫,成了一片廢墟,鮮血將整個地麵洇成暗紅色,村莊到處殘垣斷壁,枯樹折枝,滿地都是四肢不全的屍體,幾隻烏鴉撲棱棱的落在屍體上,啄食腐肉。

此情此景讓小兵心裏害怕極了,急忙向家裏跑去,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這隻是個惡夢而已,然而家的的確確已經不存在了,和村子裏其他地方一樣,隻剩下一堆瓦礫,斷牆上、地麵上到處都是血跡,幾隻野狗吠叫著撕扯、爭鬥,隻是為了爭奪一隻小手,那分明是個小孩的手啊,弟弟!小兵明白過來,一聲悲呼,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拾起一根木棒瘋了似地砸過去,野狗驚叫著被驅散了,站在遠處對他不住地吠叫,小兵也顧不上理會,跪在地上顫抖著拾起地上的人手,小小的,應該握著玩具的小手,上麵卻滿是牙印,這小手的主人不知哪裏去了,隻看見地上有幾根骨頭,這一刻小兵心如刀絞,向前摸索,又摸到一具屍體,看穿著是母親,早已分不清模樣,腹部洞開,內髒被挖得幹幹淨淨,身子也被撕去半邊,露出森森白骨,小兵再也不敢動了,騙騙自己也好,他不想也不敢再看到什麼慘象,過了許久,方才趴在母親身上,似乎還要感覺母親的體溫,然而母親早已無知無覺,本來還想著能和家人共享天倫之樂,可現在,小兵此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心中湧起無邊恨意,恨得嘴唇都咬出血來,一對拳頭捏得嘎嘎作響,仰天長呼:我要報仇——悲憤的聲音傳出去,在空無一人的村莊回蕩。

呼聲未落,前麵虛空似乎動了動,旋即像被劃了一刀,從上到下拉開一條口子,裏麵探出一隻狼頭,左右看了看,一聲歡呼:將軍,還有一個活的。口子慢慢撕開,狼頭探出身子,竟是一個手執利刃的狼人,身後還跟著幾個,頭部分別是狐、麋、豹、豺,身材比平常的野獸大了幾倍,個個頂盔貫甲,手執長短不一的兵器,又是魔獸,然而除了他們,誰會有這麼殘忍呢。群妖出來,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分成兩隊,一起向身後張望,仿佛等待什麼,空間一陣劇烈地顫動,嘩一聲,先前裂開的口子一下被扯成一個大洞,出來一個渾身白毛的熊頭魔獸,頭戴簪纓,身披白色披風,一手執一杆長槍,一個手裏分明拿著一隻人腿,還噴著滿嘴的酒氣,聽魔獸兵叫他將軍,自然是這群魔獸的統領。

“活……活人在哪兒。”熊妖問,狼人指了過去,熊妖順眼望去,嘬嘴胡哨,把手中的人腿扔向一邊:“兄弟們,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滋味一定不錯,抓活的。”話一說完,手中長槍一晃,帶頭向小兵紮去。小兵急向旁邊一閃,槍紮在地上,沒進半支槍杆,想起家人的慘死,小兵也不想活了,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渾身一較勁兒,騰空而起,雙足連環,徑向熊妖頭部踢去,臉因為憤怒都變了形,口中狂呼:“我殺了你們這幫畜生。”

“行,有點意思。”熊妖不慌不忙,單手一挑,“轟”一聲,塵土滿天,長槍從地下挑出,槍尖上挑著一座土山齊向小兵砸去,急如閃電,小兵身在空中,避無可避,土山、長槍全砸在小兵身上,頓時鮮血狂噴,斜斜飛出十丈有餘。

“完……完了,勁兒太猛,看看還活著沒有。”熊妖有些遺憾,

幾隻魔獸答應一聲,向前奔去,小兵落在地上,還沒有死,不過骨頭好像都碎了,劇痛無比,看著魔獸奔過來,再也無法反抗,心情無比悲涼。

魔獸圍過來看上兩眼,踢他幾腳,小兵手腳稍微動一動,魔獸大喜,怪叫連連,高聲呼道:“將軍,這小子還有口氣。”

“好,好。”熊妖喜出望外:“抬回去,烤了下酒。”眾獸答應一聲,就要動手。

“輕點,弄……弄死就不新鮮了。”熊妖罵著,小兵掙紮著動了動,全身一陣劇痛,手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根本無法反抗,隻好絕望地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緩緩滑過。熊妖一眾急著回去享受美味。突然看見撕開的口子逐漸閉和,一點不起眼的紅光突地放大,耀眼無比,紅光中又出現了赤發金甲的武士。

“妖孽,受死吧。”金甲武士怒喝,隨後大旗一揮,持法印,頌靈咒:地水火風,運轉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離火。一道紅光從大旗射出,頃刻幻化成兩條火龍,在群妖上下盤旋,群妖身陷火海,慘呼不斷,眼見不活。說時遲,那時快,熊妖不愧是個將軍,竟有些道行,長槍地上一戳,披風一甩,喝一聲:幽明冰魄。喝聲過後,足下慢慢結起一座冰山,護住身體,冰山奇寒無比,寒氣襲來,盤旋的火龍越來越慢,火焰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