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境之中,宇文淩曄竟然還能如此淡定從容,真叫他笑了。
挑了挑眉宇,說了兩人麵對麵之後的第一句話:“你不怕?”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裏頭卻是暗含著藏不住的殺意,冷聲的問著。
周圍的人還在廝殺對決著,極有默契的遠遠繞開了這裏,隻留下宇文淩曄與宇文淩翌,一人駕在馬上,一人在馬車前,二人皆是居高,都緩散出了一身的氣勢。
宇文淩曄隻是這樣冷然的站著,緊抿著唇,臉龐棱角分明,帶著說不出的剛毅與威嚴,沒回答。
宇文淩翌臉色有些黑:“你蔑視我。”
宇文淩曄永遠都是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麵對他的挑釁,由始至終的目中無物,每一次都將他氣得心內積鬱,前幾日養心殿那一別,他還對他耿耿於懷,站在養心殿前愣了將他逼退了回去。
他還記得自己的那句話:“今日我進不了養心殿,來日我定要你在養心殿外朝我臣服。”
此刻提著劍,眼底躥出了怒火,直就想朝宇文淩曄再刺去。
刺之前陰狠的出聲:“今日在此我殺了你,明日景台國便是我為帝。”
宇文淩曄聽到了他的話,也不躲,隻是話語聲低沉:“七哥,你太執著。”
仿佛他的世界裏隻有“江山”二字,他要的無非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勢,要的是萬人臣服,可若心中沒有百姓,縱然為帝,又何能當好帝王?
“你不適合為王。”宇文淩曄隻冷然道。
算是最後給宇文淩翌的一聲勸告。
宇文淩翌眼底傾出了陰冷的氣息,如今已決定孤注一擲的拚命一搏,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隻陰毒一哼:“我還沒有為帝,你又如何知道我當不好?”
說罷噙著冷笑,就這樣慢慢的提起劍。
他很佩服宇文淩曄的膽氣,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心不慌身不顫的與他說話,麵對著他冰冷的劍鋒,仍能對他大放厥詞:“你都要死到臨頭了,還是先顧及一下自己吧。”
宇文淩曄皺起了眉頭,斂了深邃的墨眸,一雙眼猶如古井一般,暗沉的眸光掠過:“七哥。”
宇文淩翌身上添了幾分傲然之氣:“別叫我七哥,今後我不再是你七哥。”他要為帝,就要先六親不認。
連明德帝之死他都能夠做到無動於衷了,再手染鮮血,踏著兄弟的屍體過去,也無可厚非。
唇邊溢出冰冷的笑,這一戰,必定是他贏。
宇文淩曄聽著他的話,徹底斂了寒眸,隻沉了聲:“你今日是要執意而為了。”
宇文淩翌也冷了聲:“我今夜帶了三萬人馬,而你毫無準備,你能奈我何?”話音裏皆滿是笑意,一身華貴的氣勢揚了起來,耀人得很。
宇文淩曄聽著宇文淩翌的話,聲音低緩如流水,隻冷然的問道:“你看看你的兵馬,可還在。”
他本不想說穿,還想給他一條後路,隻可惜宇文淩翌還是選擇了這條絕路。
宇文淩翌眸子冷了下來:“你是什麼意思。”
宇文淩曄把要說的都說完了,不再回答他的問題。
宇文淩翌一身的氣勢冷凝,知敵莫若己,對於宇文淩曄的性子,他了然得很,若是說了這句話,就代表他的三萬兵馬可能都出問題了,騎在馬上的身姿有些僵硬,不再似方才那般威風凜凜了。
不遠處,明司南也已殺敵跪來,跳上了馬車與宇文淩曄一同站著,一位帝王,一位武將,將相王侯全湊齊了。
提著劍,保護宇文淩曄:“皇上,我來保護你。”
自始自終宇文淩曄沉斂著眸,未動過身子,也沒有變換過姿勢,一身的風輕雲淡……
仿佛俾睨著天下,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從來就是這麼優秀的男子。
宇文淩翌看著看著,眼底頹然顯了敗意,似是不相信,不服氣,其中還夾雜著恨意:“我殺了你!”
明司南看宇文淩翌似是要提劍朝這邊刺過來,直撩起了劍,以劍與血肉之軀擋在宇文淩曄麵前,準備迎接宇文淩翌的招式:“七王爺趕緊收手吧,皇上還能留你一命,你的三萬人馬興許早已經叫我們的五萬人馬解決掉了。”不止五萬,猜到今夜宇文淩翌必會有這番動靜,周圍還另外安插了另一批更大的人馬。
隻要一聲令下,立刻就能把這裏變成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