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娉婷被他擁進了懷裏,身上雖然披著狐裘,但無礙於事,還是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還有自他衣間散發出來的熏香味,熟悉得很。
聽他這樣親昵的一罵,帶著寵溺,鼻子一酸又想哭。
她不過是想做點事聊以慰藉而已,讓自己心安一些,因為擔心他,卻又幫不上什麼忙。
最近嗜睡,心有餘而力不足,國事又不好插手,登基大典還差些遲到……
葉娉婷在心裏頭微歎了一口氣,也放低了聲音喊他:“淩曄……”
宇文淩曄挑了挑英挺的眉宇,應她:“嗯。”
幾聲過後,兩個人又一齊不說話了,宇文淩曄隻是大手將她擁著,攬在懷裏,罷了……不說她了,難得她一個人放了這麼多盞蓮燈,一盞一盞蜿蜒飄向遠方,像是一條通往未知的天路,唯美靜謐得很。
此時這種難得的美景下,若是不欣賞,倒是可惜她這一番心意了。
葉娉婷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出聲:“淩曄,我們來許個願吧。”
反正月圓節一起過,雖然沒有歌舞弦樂聲,但此刻兩個人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倒是樂得自在,今日宇文淩曄登基了,今後就是景台國名正言順的帝王,連紀年都要開始重新算,他要步入另一片天地了,這樣的天地裏,他要肩負一整個國家的責任,要保護好他的子民,將整個景台國治理得更加國泰民安。
宇文淩曄注定是要當千古一帝的人,她信他。
但那樣,他也就要花更多的心思與精力在國事上頭了,興許日後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與她悠然的在一起了,而她,也要肩負起母儀天下的責任,給天下人做個榜樣,陪伴在他身邊,居那高不勝寒之處。
可是,所幸他的身邊還有她,她的身邊也有他,這樣才不至於孤單。
既然此刻有這種單獨無憂在一起的機會,那便無需想太多其餘的東西了,隻需要率性而為。
葉娉婷輕靠在宇文淩曄懷中,輕笑了起來。
宇文淩曄則一直輕斂著眉頭,輕擁著她,原本想在罵她傻娉婷之後再笑笑她,聽她這樣一說,也暫時收斂起了其它的心思,隻又輕聲應道:“嗯。”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想怎麼寵她都行,隻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願意陪著她。
葉娉婷聽著他的輕應聲,隻笑得更開了,宇文淩曄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回到了宮宴結束,他與她坦誠接納了她的那一刻,他站在樹下等她,輕扯著唇畔笑著,那一夜他也是像此刻這樣,輕輕將她輕擁進了懷裏,從此以後,開始將她當做他一個人的天下。
她說,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卿相思意。
他道,我心似你心。
他說,今日你替我擋酒,他日我替你擋劍。
他說,娉婷,你比天下重要。
他還說……
他說過太多太多,動人的話語也太多,叫她砰然心動的、讓她感動得落淚的,也太多太多……
多得都要叫她記不住了……
這一生,兩人從彼此相遇到現在,從莫不相識到相愛,她愛他,他愛她,但卻唯獨沒有對彼此說過“我愛你”三個字,可縱然這樣,心中那一份感情卻彼此相互清楚得很,仿佛他們兩人之間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再需要那淺顯的三個字……
葉娉婷躺靠在他懷中,抽了抽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打起精神,站直起來,朝著他笑著。
“來許個願吧。”清了清聲音,不想讓宇文淩曄看出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