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嬸子這才有些不甘願地住嘴,卻失去了在這繼續八卦的興致,起身提起衣籃子就走,口中咕噥著:“不就是隨口說說嘛,又怎麼了?人家還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呢!好像我就是個壞人?我走就是了!你們都是好人,你們在這跟她呆著吧!掉水裏去也沒關係,這可是有男人會救你的!”
這話一說,倒像是就她一個人正派,這些人都巴不得跟陳全兒有牽扯,說得村婦們都有些不好意思,紛紛起身也走了。
說話間陳全兒已經到了水邊,長旺家的強忍了委屈,起身衝著陳全兒福了一福,低著頭抓起才洗了一半的衣裳放進籃子裏就走了。留下錯愕的陳全兒和冷眼旁觀的陳醉。
“我來錯了?”陳全兒看著陳醉有些鬱悶,這些村婦們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今天都這個模樣?
“你沒錯,是有些人錯了。”陳醉淡淡回應,卻讓陳全兒更奇怪了,不解地還想追問,陳醉卻也起身要走,“你也別多想,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就是了!這世界上最管不住的就是女人的嘴!”
還沒走到家,就聽見路邊大牛他娘的尖聲斥責:“怎麼都還沒洗完就往回拿了?是不是給你兩天好顏色,你就準備開染坊了?你是覺得洗衣裳累,你可以當姑奶奶我來伺候你了是吧?是吧!”
長旺家的低聲啜泣傳進陳醉耳朵。陳醉歎息一聲,腳步頓了頓,還是往家走去,先生說的對,都是別人的家務事,又能怎麼樣呢?
回到家陳醉卻意外地看到了滿臉堆笑的胡家少爺,遠遠一見到陳醉回來,立刻就去給她拉院門:“陳家妹子回來啦?辛苦了辛苦了!”
這話怎麼說的?胡少爺這是所為何來?居然還為自己拉院門?這不符合胡家大少爺的身份和脾氣啊?陳醉滿腹狐疑,卻隻是斜眼看了胡少爺一眼,一言不發地進了院子。
院子中卻見沈坤大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旁邊是滿麵笑容的胡員外帶著管家,再回頭看看同樣滿麵笑容的胡家少爺,這架勢,竟然是有什麼大事情要來求沈大夫?難道是胡夫人病重了?也不對啊!犯不著這麼高興啊!
隻聽胡員外微微彎著腰,無比的謙虛恭敬:“沈大夫,你看我家剛兒身體好,年紀也不大,若是以後您的弟子陳家妹子要去采藥什麼的,有剛兒在旁保護,也會有個人保護不是?你看你連陳家妹子都收下了,也就一並收下我家剛兒當弟子吧?學費什麼的斷然不會少!”
這竟然是要讓沈坤收了胡家少爺當弟子?陳醉睜大了眼睛看向沈坤,腳步也停了下來。
沈坤眼神並沒有看向陳醉,言語卻是明白無誤地指向陳醉:“醉兒你不去晾你的衣裳去,站在這裏做什麼?”
言下之意竟然是不讓陳醉聽。陳醉無奈,隻得提著籃子去晾衣服,耳朵卻支著,時刻聽著沈坤的話,心中卻是已經有了判斷:沈坤連媚兒都不肯收,這胡剛如此頑劣不堪,先生向來怕惹麻煩,肯定不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