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沒有立即答複,而是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硯墨,又看了看挽著硯墨胳膊的阿七,沉默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才突然綻開一個笑臉,笑得有些決然地道:“我沈坤什麼時候怕過事來?也罷!既然你說要跟著我,阿七說要跟著你,那我們這一根葫蘆藤上的大小葫蘆們,這就收拾一下,準備上路吧!”
“上路?”陳醉失聲驚呼出來,從沒想過,自己重生回來是為了十歲就上路的!這麼早就去死了,那何苦重生?直接在重生的那一天一根繩兒掛院子裏的樹上不就完事兒了麼!
“先……先生,為什麼呀?這都殺了好些殺手啊刺客啊什麼的了,好容易現在暫時安全了,為啥要集體尋短?”陳醉臉都白了,心中甚至開始懊悔當初認了沈坤做師傅。
“你著丫頭!想什麼呢?”沈坤愣了愣,不由失笑,敲了陳醉一個爆栗子,“我是說,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這裏,要收拾兩件衣服,還有你們舍不下的細軟之類的,但是不能多帶,會影響我們行進速度。”
硯墨和阿七都帶著取笑的眼神看陳醉,陳醉也紅了紅臉,難道是自己對死怕得過分了?怎麼會就認為上路就一定是尋死的意思呢?
“那我妹妹怎麼辦?”其他人都可以不管,唯獨媚兒,是她放不下的牽掛。
“暫時不接她,她在胡剛家中比跟著我們要安全,等過陣子安全了,再來接她。”沈坤解釋著,似乎是怕陳醉不能理解,將其中的厲害關係也說了個明白。
陳醉理解沈坤說的安全的意思,如果有追殺,媚兒小胳膊腿的,絕對是個負擔,哪怕是半大孩子的陳醉,也算是個負擔,隻不過沈坤不提留陳醉在這裏,陳醉自然也願意跟著,如果留下,一輩子就如此蒙昧地過下去,陳醉寧可不用重生;既然已經重生,陳醉就沒打算糊裏糊塗過日子,就是想學本事讓自己過得好起來的,做個能夠自己掌控自己命運的女子。
“先生說得有道理,我聽先生的。”陳醉的爽快讓沈坤微微頜首,硯墨和阿七也是微露詫異。
“既如此,那就去收拾吧,一炷香時間就走。”沈坤微微一揮手,幾人紛紛散去,陳醉身無長物,並無什麼細軟,進屋包了兩件日常換洗的衣裳,冬天的衣服一概沒拿,一個小包裹抱出來的時候,見沈坤還在搖椅上閑閑地晃悠著,卻並無拿任何細軟的意思。
“先生不拿些換洗的衣裳麼?”陳醉好奇地問了一嘴。
“我不需要,該拿的,都在身上了。”沈坤指了指自己的扇子。陳醉上下看了看,除了手上多出個扇子,並未見什麼特別大的物件兒了:“藥箱和銀針要不要拿上?”
“你是怕我們走到外麵,會無處謀生麼?”沈坤彎了彎嘴角,心情似乎很輕鬆,“放心,走到哪裏,都餓不到我們幾個人。我自有辦法。”
陳醉將信將疑地又打量了兩眼,沒有再說話。
硯墨包了鼓囊囊地一個大包袱,抱著連路都看不見,見沈坤皺了皺眉頭,硯墨才有些訕訕地解開包袱,嘟囔著將裏麵的兩件緞麵的厚棉衣拿了出來:“這是我最好的兩件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