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澤沒有再堅持,而是另送了一個極品的和田玉佩給她,玉佩周邊的雲紋和居中一個“萬”字雕刻得簡單卻大氣,隻是下麵的明黃色穗子太過張揚,不過回頭換一下也就好了。
陳醉不是喜歡張揚的女子,這樣的東西掛起來好看,也不紮眼,知道東方澤是為了補償那三十兩東山雪芽的意思,陳醉也就收下了。
將玉佩就這麼握在手上,陳醉不願久留,得知今日沒有什麼需要傳遞的消息,就告辭走了出來。
嬌蘭眼睛尖,一邊給雄鹿喂草,一邊瞄著這邊的動靜,看到陳醉手中露出的明黃穗子時,眼睛一亮,跟雄鹿也越發說話溫柔了起來:“鹿兒鹿兒,他不會不要蘭兒吧?蘭兒可是認準了他了呢!”
東方澤是第三日上頭離開的,走之前讓陳醉遞了一個錦盒給沈坤,錦盒並未上鎖,陳醉也想過看一看到底裏麵是什麼,可想來想去還是忍住了心中的念頭,將錦盒原封交給了沈坤。
沈坤沒有當著陳醉的麵打開,而是心事重重地讓陳醉自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卻轉身走掉了。
東方澤沒有帶走嬌蘭,卻給了她一筆不菲的銀錢,夠她自己贖身出去再衣食無憂地過上一輩子,可嬌蘭心中的念想卻不隻是這個。
當夜嬌蘭在房中哭了一夜,最後被卿卿出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嬌蘭再也不敢哭了。
及至入冬,仙客來的生意漸漸上了手,陳醉也就敢輕鬆一下了,閑來無事,她開始想念媚兒,過了年下來,媚兒也長了一歲了,不知如今好不好,可陳醉卻不敢開口提讓媚兒過來,這是青樓,沈坤做的是殺頭的事情,讓媚兒過來就等於讓她涉險,陳醉不願意。
雞鳴鎮下了第一場雪,一夜之間,天灰地白,遍地銀裝素裹。雪白的狐皮大氅已經披在了身上,陳醉籠著同樣雪白的貂皮袖籠,一雙鞋頭上綴著通紅絨線繡球的暗紫色繡花鞋從白色裙擺下探出來,越發襯托得陳醉嬌俏可愛。
一路賞雪進了暖閣,讓人暖了酒,在暖閣中籠了一盆炭火,往繡榻上一窩著就不想動彈,陳醉隻是在看著外麵的雪景呆呆地發愣。
那若有所思的眼神讓一旁伺候的婆子心中直呼奇怪:原來的卿卿早慧,總是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很好,如今這陳醉姑娘也不過十一歲的年紀,也是這樣早慧,將這青樓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些年輕姑娘們都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能幹?還是說隻有這兩個特別一些?
“在賞雪?”耳邊突然響起沈坤的聲音,陳醉聞聲看過去,卻見沈坤將灰色大氅解開交給婆子,正往自己走過來。陳醉趕忙起身:“是,走得悶了,就來這裏坐一坐。”
“有心事?”沈坤坐到了陳醉旁邊的繡墩上,拿起了一杯暖好的酒,喝了一口,頓時舒服得眯了眯眼睛,這才看向陳醉。
“沒有。”陳醉搖頭。
“是想你妹妹了吧?”沈坤問。
陳醉沒有說話,抬起頭來看向沈坤,沈坤神色很認真,看得出他很想知道答案。陳醉衝他笑了一笑,又轉頭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