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自幼在宰相府長大,並不愚笨的他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一點就通的,聽了這話吃驚得張大了嘴:“你是說,這是針對我們來的?”
陳醉和胡剛都點頭,嚴謹仍然不敢相信:“我們今日才是出來的第一天,這是皇上的密旨,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要去哪裏,怎麼會提前就在這裏安下了如此歹毒的陷阱?是我們在路上暴露了身份不成?”
三個人麵麵相覷,又懷疑是幾人江湖經驗不足讓人瞧出了端倪所以才下手暗害謀財,又懷疑是有敵人針對自己特意安排下來奪命的。一番計議之後,三人覺得還是謀財的可能性大一些,最終又都不敢確定。
嚴謹一掃一路上的興奮勁兒,倒是成了三人中最緊張神情最凝重的,十分小心地跟胡剛兩個人一前一後將陳醉保護在了中間,畢竟陳醉是三個人裏麵唯一沒有武藝傍身的,如果有歹徒出手攻擊的話,她也是三人中的軟肋,是最容易受傷的。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幾個人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倒是也沒有再發現其它的陷阱,等出了林子走上大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離著驛館至少還有半個時辰的路要趕,雖然江湖經驗不足,也都知道被人盯上之後趕夜路的危險,幾個人隻能快馬加鞭地往前跑。
幸而一路上再也沒有襲擊,三個人看到前方的驛館的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陳醉從未如此長時間地騎馬趕路,隻覺得股間和雙腿內側被馬鞍蹭得火燒火燎,隻想趕快進了房休息一陣擦點兒藥膏,胡剛卻粗中有細,讓驛館的人幫忙燒水送進了陳醉房中讓她先泡個澡緩緩勁兒。
陳醉泡在熱乎乎的水中,緊繃著的神經一鬆懈就睡著了,還是水涼了被冷醒來的,看著泡得有些發皺的皮膚,不由得搖頭:這才第一天,就累成了這個樣子,後麵幾天沒有哪一天比今日的路途短,能不能熬得住?當初堅決地說要來的是自己,如今若是還沒到東洲國就倒了下去,怕是會讓東方澤笑掉了大牙!
咬咬牙,陳醉起身擦幹身子塗了藥,提著兩條酸軟的腿出房門,卻見廳中胡剛和嚴謹都已經讓人端上了飯菜在那裏狼吞虎咽了!陳醉不由得翻白眼,挪了過去抱怨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這麼餓?都不叫我吃飯的!”
嚴謹聞言放下了碗筷指著陳醉隻是指點,卻因口中一口飯沒咽下去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容易咽了飯這才嚷嚷著喊冤:“你這人真是的!我們都快喊破喉嚨了你都沒理我們,人家驛館的差爺還生怕你在裏麵出了什麼事,見我們是三個人一起進來的,非要幫著我們破門而入,我是怕你在洗澡,嚇著了你,這才作罷的,真是不識好人心!”
這話說得直白,陳醉立刻紅了臉,才知道真是誤會了嚴謹和胡剛,趕忙坐下來低聲道歉:“我是真的沒聽見,今兒緊張得很,又累過頭了,所以才會睡著了沒聽見。對不住啊!”嚴謹和胡剛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見陳醉道歉,加上也理解一個姑娘家這樣騎馬趕路確實辛苦,也就不再計較,胡剛看陳醉剛才走路別扭辛苦,知道是磨破了大腿,卻又不好問得太直接,隻是問:“帶了治擦傷的藥麼?”
陳醉聽得明白話裏的意思,紅著臉點點頭,嚴謹卻沒反應過來,問胡剛:“你弄傷了?我怎麼不知道?傷哪兒了?”
胡剛一筷子敲在嚴謹頭上:“吃你的飯。我傷哪兒還要告訴你?”
嚴謹委屈的揉腦袋:“你這人也是,我不過是關心你,你還打我!真不愧是一個師傅調教出來的,脾氣都一樣臭!”
陳醉憋不住地笑,驛館的差爺給陳醉拿來了碗筷,陳醉從懷中掏出了銀筷子,卻將那差爺拿來的竹筷子放到了一邊,引得嚴謹又是一陣嗤笑:“我們倆都吃了一大半了,要是有毒,我們倆早就翻了,還輪得到你來試毒?再說了,我們吃以前,你的師弟已經用銀針試探過啦!沒事兒!”
然而陳醉的筷子從那隻剩下半碗的湯中提起來後,嚴謹的取笑戛然而止:銀筷子碰到湯汁的那一截已經泛黑,有毒!
三個人麵麵相覷,嚴謹驚訝地指著胡剛問:“不可能啊,他剛才檢查過的!而且我們倆都吃了這麼多,怎麼沒事呢?”胡剛還來不及回答,就見嚴謹突然跟麵條似的往下出溜,胡剛站起來要去扶,一扶之下,沒將嚴謹扶起來,倒是兩個人一起往桌子底下縮,陳醉力氣小,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大男人一起倒在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