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很讓天機老人懷疑,是否外人就算隔得再遠,也同樣聽得到。但是,那樣又怎樣呢?
自打天機老人帶著私心跟隨玉雲裳踏出歸隱村的第一步開始,他便就有了豁出一切的決心,他想要認回自己的兒子,他想要彌補自己當初不聞不問的過錯。
隻是,這認子補償的過程,很艱辛,多少次他都覺得自己看不到希望了,卻依舊固執的不絕望。
“我老爹?嗬,他說自己此生絕無兒孫緣。既如此,我又何必大不要臉,偏偏送上去給人添堵呢?”
在兒子近乎冷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機老人的內心是複雜的,他既歡喜又悲傷。他歡喜的是,原來被他認為對自己無心亦無情的兒子,其實原來內心還對他存在著埋怨和嘲諷,那麼也就說明,他這個曾經不負責任的父親,在他心中也是存在著幾分波瀾的。
隻要他能在兒子心中存在波瀾,那麼注定能夠翻起風浪,帶著能夠影響兒子的力量,內心怨懟依舊,總比眼裏和心裏完全沒有他這個父親強。如此一想,早已幡然悔悟卻還拉不下麵子的天機老人怎能不歡喜?
可他又是覺得悲傷的,因為兒子對自己的討厭,似乎讓他更加看不到有父子相認相親的一天。
可饒是如此,天機老人心中,卻更加覺悟了。他是個人人追捧的高人,從上千年前開始,便是這般。他從來高高在上被人說成不是凡人是神祗,我從來被人認為斷命知天機,無所不能卻又沒有七情六欲,跟每一個世間的凡人截然不同。
以往,聽到這些,天機老人半點不放在心上,因為那是事實,但是現在,他卻厭惡了,深深的厭惡,而想要轟然的改變!
於是乎,他在認回兒子這條道路上,拚盡了一切,甚至是不要臉麵的死纏爛打,雖然暫時的收效甚微,但至少自己終於和兒子講清楚了當初的無奈和所有的一切。
到得後來,眾人一塊兒趕回凡人之地,意外碰到莫隱的外公褚意。
那老頭變了很多,見到他這個間接害死自己女兒的凶手,居然也能點個頭問一句最近過得好不好。
“過去的便就過去吧,最重要的現在和將來,不後悔……”
當時,眼裏濕潤卻又恍惚的褚意是這麼說的,而後來這老頭到底與自家兒子說了些什麼,無人知曉,但是再後來,天機老人笑了也哭了。
他敏銳的感覺到,一心無視自己的兒子,居然也有偶爾斜眼看自己的時候了!甚至是在那風之敏選擇自爆的時候,兒子莫隱居然下意識的朝自己的方向釋放了一道保護的力量……
這對於要求並不高但目標卻著實很遠大的天機老人來說,是個大大的進步與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