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風不怕硬撼。雖然在此刻硬撼他更吃虧,但步入天人之境的他,自我恢複的速度絕對比玉秋水快。他此前的攻心,要達到的正是這個效果。
“啪!”紅刀與玉簪再次結實地碰撞了一次,濺出耀眼的火花。江乘風猛噴一口血,而玉秋水也是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到了喉嚨,又強行咽了下去。
江乘風猛喘幾口氣,紅刀再次劈下。玉秋水的眼裏已經現出恐懼之色來。這種恐懼並不是代表她覺得不敵,而是因為她從沒有見過這種堅忍與悍勇。
“啪!”刀簪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江乘風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卻又馬上爬了起來,紅刀微挺,作勢欲砍。玉秋水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不能置信地看著江乘風的動作,臉都綠了。
“玉馨沒有試過刀頭舔血的生活。”江乘風聲音嘶啞,勉強笑道:“你的世界,本就隻屬於美麗的運河。”
玉秋水知道江乘風現在受了多重的傷,她甚至沒有想過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對於江乘風這句話到底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江乘風口中說話,體內暗中調養,赤血魔功緩緩向魔刀聚集。事實上他受的傷並不像外表顯現出來的這麼重。他還不傻,真受這麼重的傷,一會怎麼對付徐不疑?玉秋水已經錯估了他的傷勢,他這蓄勢而成的驚天一刀,絕對是致命的。
玉秋水咬了咬牙,忽然說道:“你走吧。”
江乘風愕然。
玉秋水忽然像孩子般哭了起來,哽咽道:“我……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我倒寧願讓你像藍舒雲那樣,毫無知覺地死去!我無法看著你這樣掙紮,你走!快走!”
江乘風心中一震,漾起一圈圈漣漪。往日的情意一幕幕浮現在腦海,江乘風痛苦地閉上眼睛,腳底一陣虛浮。早已準備好的致命一刀再也劈不出手。
“徐弈也不是死在我手裏。”玉秋水定了定情緒,說道:“連局也不是我一人布下的,而是與徐不疑、楚夢共同商議的結果。而致徐弈死命的根源,卻是他膨脹的野心,以及無視徐不疑養育之恩的無情。如果他不去刺殺徐不疑,我們布什麼局也是沒用,隻能和他好好合作。”
江乘風雖不知道徐弈是怎麼死的,但聽這麼一說,卻也明白了八九分。想起以前李閑說的一番言語,江乘風微歎一聲,道:“我知道為弈兒的死並不能完全怪在你身上,不過你畢竟是元凶之一。”
玉秋水緊緊盯著江乘風,道:“我認識的江乘風不應該執著於無法界定仇人的仇恨之中。就連李閑都可以放下和許子悠的恩怨,我們又為什麼不可以?”
江乘風沉默良久,說道:“玉馨,你脫離這個組織吧。”
玉秋水輕輕地道:“如果你能不再找組織的麻煩,我也願意脫離組織。”
“為什麼?”江乘風怒道:“這個組織有什麼值得你留戀?”
“於秋是我的親姐姐。”
江乘風怔住了。
“當然,這也是我曾執著於權勢的結果。這二十多年,組織的發展不知傾注了我多少心血,我為了它已經拋棄了我的音樂,拋棄了自尊。”玉秋水淒然道:“現在,我可以選擇離開,但不能看著它毀滅在你手裏。否則,我寧願與你同歸於盡。”
遠處傳來一聲長笑:“那你們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