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蛇原本是寄生在血瀑後石縫中一條百年毒蝮,它隱匿在此靠吸取瀑布血水的瘴惡之息而生,若有人經過瀑布前,它即刻飛身而出取人性命,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今天遇見古天龍同玉琳經過,也算是它大限之日,從此後再不能害人。斬斃毒蝮,二人這才深深感覺到血河穀乃是險惡之地,於是提高警覺繼續前進。
過了木橋,眼前已是一條石鋪小路,相距血河山莊也隻有百丈之遙了,更可見石路旁一塊石碑上“血河聖邸”四個墨色大字,兩人見狀,攜手直奔那血河山莊而去。忽然,兩人隻覺腳下一陣空虛,那石鋪小路竟然斷裂開去,兩人猝不及防,齊齊向地麵突現的洞穴中墜落。玉琳早已驚吒一聲,古天龍亦駭得肝膽碎裂,急攬住玉琳柔腰,強提一口真氣,想要禦氣升回地麵,孰料洞中驟起一股強勁的旋風,倒吸著兩人往下急墜。
任古天龍武學再高,如今身形淩空,怎抗得住這突現的自然之力,徑被旋風卷向洞底而去。急墜十丈,那道旋風卻突然間消失不見,兩人忙乘機強提真氣減緩下墜的速度,形如兩團飄絮悠然而下,一邊聚目力往漆黑一團的洞底張望。不看猶可,乍看之下玉琳已驚呼一聲,頓時真泄盡,更加快了下墜的速度。
古天龍急揮血奴神刀,嘩地一聲插入洞壁內,兩人已懸空吊掛在血奴神刀下。定住驚魂,再向洞底俯望,入目一片幽綠色,無數毒蟲遊弋在洞底堆疊的骷髏白骨間,見之令人腋生漿津。
玉琳緊緊摟住古天龍的脖頸,悚然道:“血河派果然邪惡至極,竟設下這樣毒惡的陷阱。龍弟,你看這洞底白骨堆疊,也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被害在此中!”
古天龍點頭道:“琳姐姐所言極是,在這毒蟲糾集之地,多少無辜性命喪在這裏,再不能留下它危害世間了!”玉琳聞言心領神會,已提玉掌暗運三成真氣迎洞底拍出,一道狂流似颶風般卷出,隻聽得一陣驚雷炸裂聲中,腥臭的氣息伴著倒卷而上氣流衝向兩人,古天龍已似閃電般撥出血奴神刀,懷抱玉琳乘倒卷而上的氣流向上飛射。
眼看就要衝破紅光照映的洞口,忽然頭頂上驟生一道氣流阻滯了兩人上射的身形。古天龍隻得急轉身形,血奴神刀再次插入洞壁,懷抱玉琳依舊懸空吊掛。玉琳眼見如此境地,不由芳心一陣悲哀,哽咽道:“龍弟為我能雪仇親恨,數次經曆身亡之險,不想今日卻要困斃在這絕境中,我……”言未盡,人卻早已是珠淚橫流。
古天龍忙安慰道:“琳姐姐又何必悲哀?諒此等木囚泥栲,豈能害得了你我性命?”
玉琳聞言,芳心更加酸楚,美眸蓄淚仰望古天龍道:“也不知那半空中怎會有一道氣流,難道是上蒼故意而為,要我們命絕於此嗎?”古天龍聞言一怔,轉爾大喜道:“還是琳姐姐提醒了我,想那氣流也不會憑空而生,定是有洞竅通連於外,因風勢而轉化為強勁的氣流。我們不能衝破氣障,但若能進入那通連於外的洞竅,就不愁不能離開此地,那時再尋找焦獨峰為琳姐姐報仇雪恨!”
玉琳轉悲為喜道:“還是龍弟深思熟慮,我卻沒有想到這些!”說完已自咯咯嬌笑起來。
古天龍道:“琳姐姐可緊伏在我身後,我們便沿著洞壁爬上去尋找風口。”玉琳聞言,已緊緊抱住古天龍,將玉頸埋在古天龍肩頭。古天龍運掌吸附在洞壁,撥出血奴神刀收還鞘中,背負玉琳,雙掌交替,如壁虎般向上遊行。上行一丈,已覺在頭頂上空有一道氣障阻礙,抬頭上望,果然在頭頂上有一半丈方圓的洞口,陣陣強烈的氣流從洞中噴出,形成一個無形的屏障。
古天龍遊至洞口,伸手勾住洞沿,迎著強烈的氣流爬入洞中。氣流迎麵洶湧而來,古天龍恭身匍匐於地,背著玉琳作犬爬姿勢,頂著強勁氣流前行,實不遜色與一位絕世高手印證武學。
漸漸洞勢越加寬敞,而氣流也正在漸漸變弱,不刻,古天龍已能直立行走,沿著洞勢行進百丈之遙,洞穴已至盡頭,立身在一個足有數十丈高下的天然洞窟外。
此時已是晨曦初露,朦朧中,眼前卻是一個敞鬥般巨大的峽穀。峽穀中狂風逆勢吹來,湧入這個喇叭狀的山洞中,古天龍略加細省地形,背負玉琳向上飄升而去,須臾駐足在崖頂之上。
放眼四望,遠處是血光般漫天紅霞,一道丈餘寬闊的河流從遠處高峰叢林間流來,又流向遠處瀑布而去,就這樣一澗清流,也不知何故,竟在那瀑布處變作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