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古天龍離開玉女教,身化流光般奇速,在千丈天穹中向北方而去,俯瞰茫茫瓊島,大地一派蒼綠,峰巒綿延、翠嶺重疊。不覺已過雷州海峽上空,進入萬裏無疆的神州大地。
頭頂上空雲霞流淌,古天龍今獲絕世神學,較之數月前的修為,實在可以稱作天壤之別。心中念及中原大事,恨不能須臾到得丐幫總舵,先見一見分別又近半年的玉琳,以先慰心裏思念。
不覺天色漸暮,古天龍在雲宵中緩緩滑翔,飄向潁州城外降落身形。望望這毗鄰帝都之所,古天龍由郊野外漫步向城中行來。少時進入潁州城中,卻見街市中人來人往,繁華非常,娼樓妓館招搖無忌,茶樓酒肆明燈高挑,好一片燈紅酒綠地,色**狂坊。
望望街中人行雜亂,古天龍卻已漸感饑渴,自尋一家酒樓進入,他奇特的容貌早已讓滿堂賓客驚訝異常。店家見來了一位如此奇特的客人,慌忙迎上前來,將古天龍奉入雅座伺候,不待古天龍開口,即送上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壺美酒,然後躬身道:“大爺慢用,小的告退!”
古天龍皺眉道:“且慢,過來坐下,我有話問你!”古天龍心中明白,但凡在這樣繁華的地界,酒樓飯館常接待來自五湖四海的賓客,故而對各方消息異常靈通,自己也許能先在這店家口中探知一些武林中事。
那店家聽古天龍吩咐,自是不敢推辭,卻又不敢坐下答話,隻得點頭道:“大爺要問什麼事,小的若知道的,定會如實回答。若不知道的,也不敢妄加言語!”
古天龍點頭道:“我想要知道近些時日來,武林中發生的一應大事,你若能告訴我一些有用的消息,我定不會虧待你!”說完取一錠五兩黃金放在桌麵上,目光凝視店主。
店主陡見這樣一錠黃金,早已眼放金光,強製激動的心情,吞一口唾沫道:“大爺太客氣了,若要問些武林中事,小的的確知道一些,不知大爺要問哪一件武林大事?”
古天龍道:“我要知道數月前往天山討伐玄天宮的各大門派是否都已回到中原?”
店主聞言,目光驚異地凝望古天龍,片刻才道:“大爺如何要問這件事?這可是整個武林的奇恥大辱。若被武林中人聽到有誰說起,那將會性命不保呀!”
古天龍道:“你隻說與我聽,又有什麼人會知道?
店主沉吟片刻方道:“隻聽說各大門派在那一戰中折損了不少人,當初遠征天山的幾千名英雄豪傑,卻隻剩下數百人回返中原。武林昔日的雄風早就不複存在,這件事小的也隻知道這些罷。不過還有一件事,說出來同樣可以驚動整個武林,不知大爺是否願意聽?”
古天龍道:“既是如此,你可說來與我知道!”
店主道:“近些天來,京城裏可謂熱鬧無比,聽說有一名餘杭進士叫於風的,向當今聖上奏了一份‘萬言疏‘。他在萬言疏書中揭發朝中幾大權貴貪贓枉法、欺壓百姓。這於風也是少年心性,自己還未能進入官場,卻要弄出許多事來,自古貪贓枉法的有多少?你又能對付得了幾個?自己倒幾大權貴反咬一口,說是那於風汙蔑大臣、混濁聖聽,將於風下在死牢中,隻等秋後問斬。本來這件事都已鐵板釘釘,眼看那於風為民請命,卻反要落個悲慘下場。可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誰也沒有想到這於風大有來頭,原來他竟是當今武林盟主的妹婿。這下可熱鬧啦,武林各派齊聚京都,要求天子重新發落,否則便要火焚金鑾殿、弑駕逼宮。到了這個氛圍上,當今聖上可謂熱鍋上的螞蟻、兩頭作難!”
古天龍聽到這裏,禁不住大喝一聲“胡鬧”。這一聲喝,仿佛晴天霹靂,直將那店主嚇得渾身癱軟,撲然跌到在地,望向古天龍,顫抖著聲音道:“大爺恕罪,可是小的說錯了什麼嗎?”古天龍道:“與你無關,拿著你的賞錢退下吧!”
店主強定心神,聽古天龍吩咐罷,慌忙取過桌上的黃金匆匆而退。古天龍心中震驚不小,暗自道:“想不到又生這樣的波折,料必於風遭受陷害無疑,而我武林俠道中人,怎能以威脅天子來了結此事?我必須盡快趕往京城,阻止眾同道侵犯皇家威嚴,否則我俠道必遭天下唾棄,視為反賊也!”
念畢匆匆用過酒菜,轉身離開酒樓,仰望北方星辰迷亂的夜空,人即刻化作流星般消失在天幕深處。潁川相距京城百餘裏路程,於古天龍而言無非舉足間事。不消片刻,古天龍已禦風向大地滑落,直達戒備森嚴的大內禁宮。
皇家禁苑,何等威儀?但見玉樓披翠彩、朱閣掛琉燈,說不盡的金碧輝煌、道不完玨鑾紫垣。古天龍久聞今朝太子乃是大賢之人,若先尋求太子相助,不但能將於風救離牢獄,更加能平覆朝中奸佞,心念即尋向太子東宮而去。
大內禁宮,因此番遭遇武林人物的威脅,整個皇宮內人心惶惶,故而帝上詔令禦林軍甲晝夜不歇地保衛禁宮治安。無論宮女太監,都要身佩刀劍以防不測之變。雖是戒備森嚴,但對古天龍而言卻實入人之境,須臾即到達太子東宮外。隻見這裏駐守防禦的禁軍甲士足有千人之多,人人衣甲鮮明、刀槍錚亮,威嚴而警惕地巡視在太子府外。太子乃是國家未來的君主,所以在此防守的禁軍比起其他地方都要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