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府大門失而複得,大院裏知情的人家欣慰之餘還議論了一通。
同一個院子裏住著的吳士先卻很不快活。剛才那一幕,他站在老遠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到盧府大院來卸大門,就是他出的主意。在紅專大學學員中,年紀可能是最大的一個,卻什麼時候都想著給自己臉上添點彩頭,今天不湊巧,碰上了楊恭清。
一家人坐在桌上吃晚飯,吳士先許久沒動筷子,妻子何玉貞問,“你怎麼不動的?”
吳士先沒好氣地衝了她一句,“甭管閑事!”
“你這人才有意思呢,人家關心你,才問了一句,就這個架勢待人,真是不識好孬。”
吳士先臉一沉,再不說話。
何玉貞心裏雖有些不悅,轉念一想,這個人生來就這麼個脾氣,興許今天在外麵又有了不順心的事,看看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耐住性子想找個話題,朝坐在桌上的婆母問了一聲,“前院搬進來的是個什麼人家?”
沒等母親開口,吳士先搶先答了腔,“水泵廠的,聽說玉帶河那邊就要拆遷,從益恭坊那邊搬過來的,一家三代,大小六七口兒。”
何玉貞見丈夫對楊家的情況很清楚,接了一句,“一家老小,看上去都蠻和善的。”
吳士先明顯不認同,說:“和善什麼呀,你怎麼知道的?一天到晚七扯八扯。”
“當然。”何玉貞相信自己的感覺,對丈夫如此關注新來的楊家鄰居,話口裏還帶著一股怨氣,心裏雖有些莫名,卻不願意再開口了。
“爸爸,你今兒怎麼了?”兒子吳桂根,見母親無端地又受了父親的氣,心裏有點不平,吳家幾個孩子中,隻有他這個慣寶兒子偶爾敢跟父親說個一兩句。
“小人兒,懂什麼?大人說話甭插嘴!”吳士先一句話,將兒子也嗆到了一邊。
吳老太見兒子飯桌上和妻兒較勁,手裏的一雙筷子不住地在粥碗裏撥,眼皮低垂一聲不吭。見老母親明顯的不快活,吳士先再也不吭聲。
吳家的這頓晚飯,吃得著實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