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條無葉土生煙,簫管迎龍水廟前。朱門幾處看歌舞,猶恐春陰咽管弦。”看著眼前一堆青衣小童舞龍求雨的情景,薛黎不由的想起這首唐詩。
五月中旬過後,天漸漸的就熱了起來,地裏的莊稼開始猛的抽穗,急需用水,可老天爺似乎篤了勁兒的跟人作對,天天都是笑臉,天空中一絲烏雲都沒有,看著盼下雨的農人直心焦。
村裏的人無奈之下,跟旁邊幾個村子聯合起來,每家每戶征收錢財去山神廟求雨。
薛黎一向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這春旱是預料中的事,在她看來與其花力氣去求雨,不如多掘幾口井來的實在些。不果她自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指出來,麵上也規規矩矩的湊了分子,隻是暗地裏卻開始準備抗旱事宜。
莊稼人最怕的就是春旱夏澇。哪年光景不好,遇上這一旱一澇,基本上一年的努力就打水漂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紀,每年的抗旱保澇也是個級政府一年工作的重頭戲,什麼天上的飛機人工降雨煙霧彈之類的,地上的的水車水泵滴灌噴灌全部上陣,年年也是險險過關將人忙的焦頭爛額,真不知這靠天吃飯的落後年代,自己的這點小家當會不會被老天一不高興就收了去。
稻田旁邊自家早就修了蓄水庫,田間地頭的溝渠也早就疏通完畢,再加上水車,應該不成大問題。稻田需要澆水的次數並不多,有的時候抗一抗還能增產,這個她有經驗倒不慌,可是這菜地裏就麻煩了。天天需要水的事,她到哪兒去找水去?菜地旁的那條小河支流,眼見得就幹了,要從遠處汲水的話實在是太劃不來了。
為了這個汲水問題,薛黎是吃不下睡不好,整天思索著。蘇靖倒覺得沒有啥好煩惱的,不就是跑遠一點麼,咱們有的是力氣,於是鬱悶的薛黎聽到這句話,更加鬱悶了,找不到共同語言的跑到樹下去乘涼兼想問題去了。
俗話說有壓力就有動力,難道薛黎筒子在巨大的現實壓力麵前停住,最終化壓力為動力,成功地製造出了大唐第一架抽水泵?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她又沒有異次元之手,怎麼可能憑空造出那種東西出來。不過抽水泵沒做出來,她倒是想起另外一件類似的東西來。
八十年代的時候,農村田間地頭經常可以看到一種很粗糙的叫壓水泵之類的汲水設備,就是一個細長的鐵管隻伸到地裏,上麵是一個胖胖的鐵皮管子,跟下麵密封,側麵有一個出水口,上麵沒蓋。鐵皮筒內部有一根鐵棒在正中心,外麵以杠杆的形式連接著一個長的杠子。人隻要上下壓動那個外麵的杠子,裏麵的鐵杠也就跟著上下活動了。裏麵可以上下活動的杠杆頂端隻要加上一個橡皮塞子,整個管子內部就夠成了一個活塞,可以上下借助活塞運動壓出地下水來。隻不過這種活塞的密閉性很差,所以往往先要往這種壓水機裏麵灌上不少的水,拚命猛壓數下才能壓出水來。而且它受地形限製很大,遇到地下水層比較深的地方這種人工壓水泵就完全沒用了,所以在九十年代家家戶戶通電之後,很快就被電水泵所取代了。
不過到這裏倒還合用。首先是工藝簡單,找個尋常的鐵匠就能打造出來,唯一有難度的是那橡膠活塞,不過找些又厚又硬的豬皮什麼的皮革來代替也是可以的。其次是這裏家家戶戶種菜的地都是在地勢低的地方,估計離地下水潛水層也不遠,抽水的難度不大。
薛黎想到便畫了圖樣讓蘇靖找人去做,反正她是甩手掌櫃的做慣了,像來都是她出了主意蘇靖去把它實施的,蘇靖也習慣了她的奇思妙想。
說到這裏,薛黎回顧了一下自己這一年來的“斐然”成績,很自豪的發現,她果然是典型的眼高手低的大學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想別人去做,竟然沒有自己親手“發明”過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