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賢應允道,心疼的摸著她的臉說道“你先洗漱洗漱,吃點東西。我去布置布置在帶你去看。在外麵飄泊這麼多天,都累瘦了。”
薛黎不自在的轉過去避開了他的手,什麼話也沒說的低下了頭。李賢也感到兩個人之間不似往常般親昵,她總在無意識的抗拒自己的接近。不過他臉上並沒有任何異常,還是溫柔的可以擰出水來般換了侍女進來服侍她更衣,自己先退了出去。
待李賢走了之後,薛黎終於鬆了口氣,若是按往常她的脾氣,為了避免誤會她一定會躲得李賢遠遠的,可是眼下要仰仗他的幫助找人,不得不拿這幅皮囊騙一次人,隻能對不住那位可憐的王爺了。
李賢一出了門,臉上的笑容立馬跨了下來,出現幾分怒意。走到花園裏見得四下無人,才狠狠地一錘子錘到牆上,悶悶的說“那個農夫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般惦念,我巴不得早死早好。”
他跟麗娘相識已久,怎麼可能不了解她的脾氣。遠近親疏她想來分的比誰都清楚,若是無關緊要之人,她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又怎麼會像現在這般的關心那人的下落,更別提一猜到他可能死亡時那蒼白的臉,那種恐懼是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了的,若說真無關係,他怎麼可能信。
她昏迷不醒,自己急的團團轉,一聽到下人稟告她醒了,忙扔下手頭上的事來見她,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她趴在床上靜靜哭泣的模樣,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張揚與堅強。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心疼萬分,可是一想到她的傷心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自己哪能不氣。
“我早就說過,女人是不可信的!”敏之那似諷刺又似玩笑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李賢想起這句話心頭一煩,發泄似的一拳打到了柱子上,像是要打掉那些疑慮不安似的。
“我不信她是這種人,不信!!”李賢再一拳捶過去,而後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去。與其在這裏為這種事傷神,不如找到人查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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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下午的時候便將人犯一一傳來在偏廳讓薛黎辨認。薛黎看過沒有之後,他又陪著薛黎去了一趟義莊。黑壓壓的死人堆裏,薛黎仿佛膽大了百倍,往常看一眼就嘔吐的場麵,她這次竟然白著臉一具具屍體的檢查過去,包括那些沒了腦袋的屍體。
因為他不在身邊,所以自己連懦弱的資格都沒有。無論這裏有多麼可怕,自己都要看下去,他在等著自己帶他回家。
查遍所有的屍體,薛黎跟李賢出了義莊回到刺史府洗漱完畢更衣之後,薛黎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
“你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失望。”李賢好奇的問。
薛黎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我找到他,隻能證明他已經死了。我沒有找到他,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或許他還在某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活著。而隻要他還活著,我們就有見麵的希望。”薛黎的情緒經過一定的釋放,現在已經能夠冷靜的思考問題了。她一向是個有耐心的,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放棄。
李賢點點頭,麗娘做事一向沉穩,現在這個樣子他也就不怎麼擔心了。兩人無言的坐了一會兒,隻是他看著薛黎的側臉,那句話在心頭纏纏繞繞,最後還是問了出口“你為什麼這麼緊張他?”
李賢問話的時候,薛黎正側著頭望窗外,一時沒有聽清楚,聽他問了第二遍才聽明白他在問什麼。默然了片刻,薛黎如實的答道“因為他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