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來迎接的人顯然很是盡責,在遠離城門還有二十裏的遠地方就遇到了。隻是薛黎看著領頭的一對雙胞胎小丫頭,臉色不是很好。
“奴婢吉祥,見過小姐。”
“奴婢如意,見過小姐。”脆生生如初穀黃鶯般美妙的嗓音,俏生生如白玉般水潤的兩個姑娘,穿著同寬不同色的衣服,黑油油的頭發紮成一個大辮子垂在腦後,精致的像一對小玉人。兩個人一見到薛黎出來,早就激動的泣不成聲,也不顧地上的塵土就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薛黎看著眼前俏生生地兩個丫頭,她記得她們,就是總跟在薛麗娘身後的那兩個貼身丫頭,與薛麗娘主仆關係頗為親密,對薛也極為忠心,上次薛麗娘能順利翹家,與她們的傾力協作是分不開的。隻是看著樣子,薛麗娘走後她們在薛家肯定受了不少懲罰吧,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激動。按說這麼可愛的兩個小姑娘是很招人喜歡的,但是現在薛黎看著她們的表情卻談不上愉快。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們就是當初陷害蘇靖被打軍棍,趕出薛府的罪魁禍首。
“地上涼,先都起來吧。把眼淚擦幹,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薛黎輕簇了眉頭說道,她再不喜歡這兩個丫頭也不會在這裏故意整人,有什麼打算都等回去再說吧。不過心裏卻打定主意,兩個人是留不得的,她們跟在薛麗娘身邊太久,是最有可能看出自己的破綻人。所以一定要找個機會趁機打發掉,無論是解了奴籍或者是嫁人都比留在自己身邊可用。
“是。”兩個俏婢遵命站了起來,那個穿著鵝黃色輕衫,左臉頰有個淺淺酒窩的應該是姐姐吉祥了,她走上一步低聲向薛黎解釋道“少爺今天還要當值,所以不能親自來接你,但他一大早就吩咐奴婢們早早守在這裏了。至於小夫人跟少夫人,早就在家裏準備好了迎接你,這會兒隻怕都在門口守著了,小姐還是趕快上車吧。”
李賢雖然提出的護送被薛黎駁回了,但是他還是派人快馬加鞭的通知了薛家,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薛家的家庭成員並不複雜,薛黎記得薛仁貴隻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早早的就成家立業,不知道到哪裏去當官兒去了,反正在家裏極少露麵,所以薛麗娘也對他沒什麼概念。二兒子名薛訥,字慎言,也就是後來傳說中的很牛逼的薛丁山。隻是這個時候他還是在父蔭下的普通青年人,還沒有上過沙場,就在長安城裏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門郎,唯一特殊點的就是守著的那座城門叫玄武門,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子承父業了。平日裏的生活極為規律,真應了他的名字,寡言少語,閑暇時也不跟著一幫紈絝子弟出去花天酒地,就在家讀兵書練箭法而已。他跟薛麗娘關係最為親密,薛仁貴常年打仗不在家,薛訥又比薛麗娘大上好多歲,所以可以說薛麗娘幾乎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對妹妹的疼愛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戀妹狂”。他已經成親了,妻子便也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樊梨花,隻不過這次不是在戰場上遇到的,而是簡單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大唐王朝中的突厥官員並不少,尤其是在武將裏,樊梨花的父親便是其中的一名,所以她倒是貨真價實的有著西涼血統了。
薛仁貴的夫人,也就是薛訥和薛麗娘的生母柳氏早在薛麗娘小時候便已故去,現在家裏唯一備份上稱的上長輩的就是薛仁貴的一位妾室的,當然也是唯一的一位。據說也是薛仁貴攻打鐵勒時候帶回來的戰利品,是某個小部落的公主,比得薛麗娘隻大了十二三歲,比薛訥大的就更少了。所以跟薛仁貴配起來是典型的老夫少妻,薛黎每次想到這個搭配都覺得心裏挺疙瘩的,真不知道回家去怎樣麵對那位“後母”,不過記憶力她與薛麗娘的關係竟然十分的融洽,倒也令人奇怪。
薛家派人來接,也是帶了馬車出來的,所以吉祥當下就請薛黎換過車去。薛黎本來應允了,可是正要下車時,看到了一直被忽略在身後的惠雲,看中了她們強自鎮定下的慌亂,改了主意,信口說道“我身子不舒服,不方便換來換去的,還是坐這輛車吧,那輛你們自己看著弄回去。”
“可是那輛車那麼破舊,那麼兩匹劣馬也趕來拉車,進了城還不是被人笑話死。”如意年紀小些,心直口快口無遮攔的就把話說出來了。惠雲聽了這話臉上一陣尷尬,而薛黎則是隱隱有了幾分不悅,這句話連的的就侮辱了她的好幾位朋友,她自然高興不起來。雖然說賈珍珠挑的車已經是當地最好的了,可是跟著她們趕來的一比,自然差別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