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門口站著的少婦正是薛黎,半個月不見,胖了些,也白了些,倒是比路上的精神多了。另外一個拉著馬韁的人就是李賢了,他正站在台階下仰頭對薛黎說著什麼,然後薛黎就笑了起來,喊過院裏的丫頭拿著一包東西遞了出來。
“哪家的小娘子,長的好生標致,站在那裏就像是副畫一樣。”一旁路過的一個書生讚歎道,“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噓,小聲點,那也是你能看的?你沒看到旁邊站著的男人是誰!”他旁邊的同伴拉著他哼了一聲,不大不小,剛好蘇靖他們這邊聽的清。
“是誰?”呆頭呆腦的書生問道。
“雍王啊!當今聖上的第六子,皇後娘娘的第二個兒子。他的女人你也敢看?”同伴輕聲哼道。
“那,那為何王府的內眷會被安置在這裏?”書呆子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誰知道呢。也許是金屋藏嬌吧。男人們,總不是那樣便是這樣,家花有家花的好處,野花有野花的妙處,你個呆子就別妄想了,那天鵝肉也是你這癩蛤蟆吃的了的?走走走!”說著扯著書呆子邁步離開。
蘇靖他們站在樹後,一字不漏的聽完了路人的對話,賈珍珠是怒不可遏,甄子墨是尷尬萬分,而蘇靖,一連木然的什麼表情也沒有,愣了片刻之後卻是轉身就跑。
“蘇靖,蘇靖,你給我站住!”賈珍珠一愣,掉頭就跟著追了過去。甄子墨見她走,也隻能尾隨而去。眼看著薛黎住的地方就在眼前,卻又這麼生生的錯過了。
蘇靖,你跑什麼!站住!站住!站住!如果你有什麼不痛快,大可衝進去當麵問個清楚,這樣掉頭就走算個什麼!”
氣喘籲籲的跟著蘇靖身後叫道,好不容易在快到住的地方追到了蘇靖,賈珍珠一肚子氣沒處發,拉住蘇靖就嚷嚷開了。
“你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麼啊!阿黎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她要是想對不起你早就對不起了,幹嗎還等到現在!你要是不放心,大可抓了他們對質,你又不是小媳婦,你跑什麼跑!你這個懦夫!慫包!孬種!”賈珍珠連珠炮似的叉腰罵道,直到甄子墨拉了她才停下來。
“你拉我幹什麼!”賈珍珠瞪著甄子墨。
“你先停停。”甄子墨示意她先冷靜下來,讓他看蘇靖的表情“你沒發現你罵的每一句話他都沒反應麼?他根本沒有聽到你在說什麼。”
賈珍珠這才注意到,蘇靖臉上並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樣,充滿了憤怒或者嫉妒或者其它的情緒,他隻是呆呆的站在那兒,臉上一片恍惚,仿佛正在努力的思考著什麼問題,對身邊的吵鬧聲都是充耳不聞的。
“蘇靖!”甄子墨拍了拍他,將他的意識喚回“你在想什麼!”
蘇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才發現不知不覺地跑回了賈家店鋪的附近。他對甄子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轉身就往別處走“我出去散散步,你先回我們住的地方去等我吧。”
“蘇靖,你要幹什麼?你們今晚就住我那裏。對了,你想到哪裏去?我們陪你去!”賈珍珠見他精神狀況有些不好,忙出口相攔,打算尾隨而去。甄子墨見狀一把拉住了賈珍珠,不顧她的掙紮,隻是對蘇靖點頭微笑道“好,你小心些,我們先回去等你。”說著拉扯著賈珍珠就往裏走,蘇靖見他答應了,也不多言,沉默的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你在幹什麼!”等蘇靖走了,賈珍珠才從甄子墨懷裏掙紮出來,轉過身劈頭蓋臉的就是“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出城!你難道不怕他一下子想不開自己跑了?莫非你也不相信阿黎?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一肚子齷齪心思,以為人人都跟你們一樣沾花惹草的,見人家站一起就開始亂想!就不許人家隻是簡單的朋友?連自己老婆都不相信的男人!你們的肚量就那麼一丁點大!你也以為阿黎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是不是?你們的良心都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