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天還沒亮,蘇靖就在薛老爹的監視下被搜了個底朝天,然後確定他身上隻有那一百文錢之後,才得以放行,害得薛黎事先換來的一千文舊錢根本沒有辦法偷渡過去。
“嗬嗬,你別心焦,我可是派了人偷偷的跟著他,很快就有他的消息了。”當蘇靖出了門薛黎坐立不安的往外麵望時
,薛仁貴笑嗬嗬的撚須說道。
“什麼,你讓派人跟蹤他!”薛黎吃驚的尖叫。
“當然了,蘇靖知道,他也答應了。”看著女兒吃驚的神色,薛仁貴理所當然的說道“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說謊,有沒有作弊,有沒有騙我?如果那小子敢說假話,放心,我一定第一個撕了他小子。”
薛黎這個時候簡直絕望了,老爹竟然這麼精明,還派人監視,那自己讓小丫頭到外麵找他塞錢不就不成了?他人一向呆呆的,又不似賈珍珠那麼精明會做生意,你給他一百文他怎麼可能在一天之內變成一千文?薛黎晚上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天,就算是自己,即使有可以賺到一千文的方法,也都因為一百文的本錢太少而作罷。
過了不久,果然就有人來報,說蘇靖去了車馬行,布店。薛黎和薛仁貴都挺驚訝的,他到那裏去幹什麼?一百文錢在那裏是什麼都買不了的。不過薛仁貴什麼也沒說,隻說了句再探,就跟著女兒在那裏等消息了。
整整一天,因為事先約定在蘇靖沒有違反規則的前提下隻能透露蘇靖的行蹤而不能講明他的行為,所以他們就隻能接到諸如薛訥從延平門到延興門,從豐樂坊到安樂坊,從平康坊到曲池坊這種消息,感覺他就整個人在長安城亂轉似的,父女兩人怎麼也沒摸清他到底在做什麼營生。
這種消息一直持續到晚上宵禁前的最後一刻,按著事先的約定,蘇靖如期到達薛家。
“靖哥,怎麼樣?”薛黎心疼的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他一天跑了那麼多地方,連自己聽著都累了,還不用說蘇靖親自走了一遭。
薛仁貴吭了一聲,打斷小兩口旁若無人的親熱,然後背著手踱到蘇靖麵前板著臉問道“錢呢?”
“在這裏。”蘇靖從懷裏掏出了沉甸甸的錢袋遞給了薛仁貴,“一共是一千文,請嶽父大人查收。”
薛仁貴哼了一聲,漠視了蘇靖那句“嶽父大人”的稱呼,掂著錢袋走回到座位上,撲通一下將錢都倒在了自己麵前的小幾子上,真的就一文錢一文錢的數了起來。
一百文一堆,一百文一堆,剛好十堆,還餘了三四個銅板。在蘇靖懷裏暖久了,剛拿到手裏還帶著體溫,薛仁貴緩緩地撥弄著那看上去新舊不一的錢幣,然後說,“最下來,喝口水,然後告訴我們大家,這錢是怎麼賺回來的。”
“是。”蘇靖喝了晚薛黎煲了一天的湯水,等緩過氣來,才將自己一天的作為一一講來。
“早上一起來,我先去了車馬鋪租馬,老板說要一貫錢租一個月,我算了算,那一天的租金就是三十三個銅板零三厘。我告訴他我願意花四十個銅板租他一天。他開始不同意,但是當我許諾在下午之前介紹三個人到他這裏租馬車的時候,他答應讓我試試,並且許諾,如果我可以介紹三個以上的客人光顧他那裏,他願意每個人給我十文錢。”
“然後,我又付了五十二文錢的押金租了一輛板車,八文錢買了捆繩子,然後將板車架在馬上,趕著車去了城門口。”
“我在城門口溜達了一圈,遇到了三個菜農推著手推車給西市的酒館送菜,他們必須要在酒館開市之前送到東西,但因為今天城門開的遲了些所以趕不上,我跟他們講好價錢,以每筐菜十文的價錢幫他們把貨物運到,一共十筐菜,賺到了一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