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說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他也說過,不論怎麼樣,他都會一直一心一意的對我好的。”房氏很安靜的坐在那裏,低頭玩弄著自己的衣帶,說出了這句或許除了她們當事人能聽明白之外其它人都聽不明白的話。
維係婚姻的,有時候並不僅僅隻有愛情,更多的時候它是責任。從這個層麵上來說,李賢的確做的不錯,或許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愛上房氏,可是他仍然會盡自己的最大能力,給了一個房氏一心一意的承諾。
李賢與房氏的婚姻同樣都是權利下的犧牲品,但是房氏比李賢更可憐,因為李賢身為一個男子,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是怎麼樣被犧牲掉的,而房氏則隻能懵懵懂懂的被人選擇,茫然的走向婚姻。
正因為如此,所以李賢才會在成親之後對房氏許下這種承諾吧。他是一個好人,所以當掀開蓋頭看到那麼一雙清澈且惶恐的眼眸時,他怎麼能不負起身身為丈夫的保護職責呢。
至於薛麗娘,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為了不困擾彼此的生活,一個很好的女人,是薛麗娘在他心目中的唯一定位。與其讓房氏聽到外麵流傳的風言風語,不如自己先把一切都告訴她,因為這才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東西。隻有這樣做,才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對所有人的傷害。
薛黎一直擔心自己會造成李賢的困擾,成為他婚後不幸生活的來源。可是現在看到房氏的安然淡定,她總算放心了。
“我祝福你們。賢是一個好男人,以後也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所以我想你們一定會幸福的。”薛黎發自內心的說出了自己的祝福。
房氏點了點頭,她聽到這話也鬆了一口氣。之前她聽了太多關於薛黎的傳聞,一直把她想象成一個禍國殃民的禍水,對與跟她會麵這種事緊張的不得了,生怕她也會跟自己那個小姑子太平公主一樣處處與自己為難。但沒想到現在坐在她麵前的女子,並不如同傳說中的那麼咄咄逼人,相反,還十分平易近人,身上自由一種閑適的態度,這樣房氏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以後也能不能像這樣找你說話?”房馨怯生生的問道。薛黎是她遇到的第一個且主動友好的對自己說話的人,所以即使她們在外人眼中是所謂的“情敵”身份,她也忍不住想靠近她。
“我,我不太適應這種大場合。我是在清河老家長大的,從小身邊除了丫鬟仆婦,就是來教我文章書畫的師傅和女紅針織的師傅,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京城裏的聚會。我也不知道該注意什麼,明明學了那些規矩,一點也沒有做錯,可是這樣還是沒有人願意理我。你是第一個主動來跟我說話的人,那下次我可不可以主動找你?”房馨把薛黎的沉默當作了不暫停,低聲的解釋了兩句。
其實你不受歡迎,並不是你在鄉下長大不懂規矩的緣故,而是因為你的小姑子一直跟你作對,京城裏沒有哪家小姐敢逆她的意思接近你而已。薛黎看到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可憐相,很想對她挑明,但是想想這樣說破無益,又隻能忍住了。
皇宮裏的的宴會,實際上是皇後為了籠絡朝臣,而從他們的夫人下手的一種方式。宴會上各家夫人小姐的座次排位,都是根據皇帝對臣子的榮辱程度來排隊的。因此這上麵的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都存在的一種算計與較量,一般來說皇帝的肱骨大臣的夫人必然在首列座位,如果座次比上一次後退了幾排的話,那一定說明這家人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辦事不利,或者是聖眷不在,總之是要倒黴了的征兆。而在如果哪個小官的夫人破天荒的坐到了首列,那恭喜你,這說明那個小官兒很快就會發達了。
總之,這場宴會完全就是朝廷上交鋒的紅顏版,每位夫人小姐,會爭先恐後的讓自己的座位往前挪,會考慮要抱哪條大腿,會考慮結交哪些人,結盟哪些人。沒有無緣無故的示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踩低。
宴會上的一切,都是你的地位與權利的直接反映。房馨表麵上看來地位高貴,可是她的地位一是由她的丈夫決定的,二是由她的公婆決定的。李賢對薛麗娘的癡戀京城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平公主對房馨這個王妃的不滿也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目前像她這樣一個不得丈夫疼愛,不討公婆歡心,完全不知道明天在哪裏的王妃,有誰會冒著得罪公主的風險去交好她。
房馨想擺脫這種尷尬的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撐腰。要不然即使有人想交好她,也很快會被嚇走的。所以薛黎想了片刻,開口答應她的請求。“好啊,下次宴會如果還能碰到的話,你就過來找我說話吧。不過我想問問,你今天早上你是怎樣來的?自己一個人坐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