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看著薛仁貴神神秘秘的出了門,蘇靖知道他應該是去為自己跟阿黎的事想辦法去了,心裏閃過一絲歉意。看著嶽父大人這麼大年紀還要為自己奔波求人,他當然也不能在家裏閑坐,但是蘇靖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所以將一切都在暗地裏動手。
今天薛仁貴出門,而薛黎又被前來拜訪的太平公主纏住了手腳,正是他出去辦事的大好時機。所以一大早,蘇靖就告訴薛黎鏢局今天有事,自己要出去一趟,可能晚點回來。薛黎忙於應付太平公主,也就隻是點點頭,沒有細問他的去向。
蘇靖跟尋常一樣離了家,去鏢局轉悠了一圈,例行公事的跟各個鏢頭們討論了一下鏢局最近的生意,然後在吃中午飯前出門離開。
出了鏢局,蘇靖開始在集市上閑逛了一圈,給孩子們帶了幾件小玩意兒,四處觀察沒有人注意自己的時候,才一閃走進了一條小巷,消失在重重的深宅大院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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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武敏之來說,日子每天都是同樣的乏可陳善。起床,吃飯,尋歡作樂,睡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當自己是這樣一個紈絝子弟了。隻不過今天,當他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用完餐懶懶散散的走到自己書房,看似無心實則非常小心的關上門,走入內室打算幹正事的時候,才發現室中早已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麼會在這裏!”武敏之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屋內的蘇靖,正襟危坐的握著一把劍坐在客座上,神態自然的仿佛是被他邀請而來的客人。
武敏之知道蘇靖功夫了得,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蘇靖可以在大白天,越過外麵重重的守衛,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混進來。看著他來者不善的樣子,武敏之腦子裏雖然還在疑惑,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上半分,立馬往後一退,想開門逃出去。
“嗖!”還沒等武敏之反應過來,隻見蘇靖手就那麼隨意一抬,一道閃亮的寒光就從他耳邊擦過,沒入了身後的門板。回頭一看,一枚小小的飛鏢隻留了把手在木頭外麵。
武敏之可不會很傻很天真的認為是蘇靖靶子不準才沒有射中他,麵對這種示威,他當下打消了逃出去的念頭。既然逃跑無望,那隻能坐下來談談了,好在蘇靖也不是蠻不講道理的人。
輸人不輸陣,盡管是被逼著留下來的,可是武敏之還是整整衣服,一幅安之若素的神態走進了內室,坐在主位上問道“今天蘇兄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貴幹倒不敢,我是來找你聊聊天,請你幫忙的。”蘇靖規規矩矩的坐在客座上,神態與平常無二樣,仿佛剛才拔刀子嚇人的人不是他。
“原來蘇兄就是這幅求人態度的,真是領教了。”聽到他口口聲聲說是來求人幫忙,可看看他的態度,武敏之就忍不住諷刺起來。
“阿黎說,這次行獵的時候皇後娘娘有意要將她許給雍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件事?”蘇靖跟沒有聽到他的諷刺一樣,自顧自的問著自己的話。
“那我要在這裏恭喜蘇兄了,你老婆攀上了高枝,想必也能為你撈份好處吧。嗬嗬,你這次休妻可賺大了,估計換上十個八個美人是沒問題了。”武敏之聽到他的話,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幾聲,諷刺之情溢於言表。
蘇靖隻是默默的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死盯著他“我記得好像在很久以前你也說過跟皇後類似的話,要我主動休妻,將我的妻子嫁給別人。而且奇怪的是,你跟皇後勸阿黎改嫁的人,還是同一個人,都是六皇子李賢。”
“那又怎麼樣,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搗的鬼吧?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說動皇後娘娘。”武敏之笑的很是輕佻,一副你如果這麼想你就是傻子的樣子。
“我是懷疑是你搗的鬼,”蘇靖並不介意被人當做傻子看,所以他還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露過麵,也沒有插過手,這很不合理。按照你往常的習慣,你總要跳出來或火上澆油或冷嘲熱諷才是,可是這次你卻安靜的很。事物反常即為妖,所以我不由的猜測,是不是因為這事從頭到尾都跟你有很深的淵源,你怕被人發現,特意為了撇清關係而表現的格外消極。”
武敏之聽到這話,麵上笑的更加輕佻,可是內心卻是一驚,蘇靖這種近乎野獸般的直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知道武後對薛黎有好感之後便多方布局,小心的運用武後周圍人去幹擾她的判斷,讓一切事情看起來順其自然沒有人為營造的感覺,跟自己完全八竿子打不著。但是這精密的計劃卻因為自己太過乖覺而引起了蘇靖的驚覺。